他每说一句“别哭”,她反而会哭得更大声。

心被来回拉扯,任何念头都想占上风,“可以吗?”老六泪眼迷蒙地看向夏蕾,颤抖地问:“这样的我可以吗?说不定,五年之后还是会死,这样也可以吗?”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沉重地砸在旁观者,夏蕾的心上。夏蕾别过含泪的眼睛,捏住鼻子好让自己不跟着哭出声来。

老六垂眼看着苏望,两手放在自己几乎没有头发的脑袋上,“你看看我,我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我到底有什么过错!难道生病所受的苦还不够折磨吗?还要冒出一个这么傻的你来,惩罚我?”苏望紧紧抓住老六的手腕,对她痛苦的呼喊一概不回应,只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如同一场残酷的熬鹰,濒临崩溃的老六在苏望没有一丝动摇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她低下头,沥干眼眶里,上一秒残留的犹疑的泪水,铁了心地点点头。苏望甚至不敢问一句“真的吗?”,他担心这外柔内刚的狠心姑娘说不认就不认。

屋子莫名极度安静起来,如同发了一场大梦,平静下来的人们感到一阵恍惚。别说两个当事人,站在一边的夏蕾都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尴尬。“这……”夏蕾揉了下眼睛,说:“苏望,你要不去洗把脸吧……”苏望看看跟兔子一样的红眼睛老六,抓抓头道:“我去给你拧个毛巾。”老六瞄了一眼夏蕾,耳根子也红起来,说:“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