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样,面上功夫总得做足了,我不能因为憎恶就影响了情绪和思考。丫头,我不是凶你羞辱老陈,我的意思是,你如今有我、有舅舅、表兄弟还有子风这样挚友,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别让恨占据你的生活,别因为恨伤害了自己和关爱的人,你觉得上算么?”

“嗯。”

盈袖哽咽着点头:“道理我都懂,可一看见他就来气。”

“没事,金刚都会怒目,更何况吃五谷杂粮的人。”

左良傅轻抚着妻子的头发,柔声道:“也就这一次见他了,甭哭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保重身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总会过去。”

“好。”

盈袖抽泣着,忽然打了个哈切,竟给哭瞌睡了。

“我真是服你了。”

左良傅宠溺一笑,伸手,从炕柜里拉出个枕头,蹲下去,帮大腹便便的妻子脱鞋:“赶紧躺会儿去,知道你昨晚上没睡好。”

盈袖艰难地挪到炕上,问:“颜儿呢?”

左良傅将薄被给妻子盖上,轻拍着她的肩头,柔声道:“这丫头还是个傻瓜,我怕她在你身上胡冲乱撞,弄倒了你,让乳母抱着她去别的院里玩,待会儿我去瞧瞧,给她再喂些水。”

……

过了日中,飘过来几抹乌云,将暖阳遮住。

平云侯府外头乌央乌央停了好些马车,站着的都是贵人。

陈砚松脸色不是很好,拄着拐杖,笑着和荣国公说话。

他儿子立在一边,神情略有些凄楚,强颜欢笑;

儿媳祁氏眼睛红红的,控制着自己,不掉泪,可脸色的委屈怎么都遮掩不住。

此时,只见左良傅抱着睡着的女儿大步走出来,跟着他的还有乳娘、丫头、大福子,以及吴锋。

四年过去了,吴锋

倒是没怎么变,还似当年那般灰衣灰袍,一脸的伤疤,右边袖管空荡荡的,左手拿着把长刀,紧紧随在左良傅身边,时不时地看眼颜颜。

看见左良傅出来,陈砚松也顾不上说话,急忙迎上去,手颤巍巍地去摸颜颜,小心翼翼地问:“袖儿没事吧。”

左良傅摇头,轻轻地将颜颜交到陈砚松怀里。

他瞅了眼荣国公,点了点头,对陈砚松道:“依照咱们先前商量好的,我在侯府附近寻了个客栈,让你带半日颜颜。”

“好,好。”

陈砚松抱着孙女,轻轻地摇,看着孙女那张雪白可爱小脸,觉得病都好了。

头些日子,他求到了荣国公跟前,只要左良傅肯让他跟孙女独处,他就答应离开洛阳。

左良傅怕他把孩子偷偷带走,就在侯府附近包了个小院子,外头派了护卫团团把守,并且让吴锋也跟去。

哎,只要能抱抱孙女,这委屈都不算什么。

“那件事,陈老爷也得做到。”

左良傅双手背后,冷声道。

陈砚松神色黯然,没言语。

左良傅深呼吸了口气,沉着脸:“这不光是我夫妻想要您做的,更是袁舅舅多年来的心愿。我只能瞒袖儿一下午,天黑之前,我就得接颜颜回府,陈老爷,您请吧。”

……

天逐渐阴沉下来,偶尔吹过抹凉风,让人心生寒意。

小院子并不大,里头似乎近日被人精心收拾过一番。空地铺了厚软的毯子,院墙边是一个小秋千,正中间摆着个红木做成的小木马,大槐树下的案桌上,堆了十几套用最贵的绸缎做的小衣裳、鞋子,跟前则是金子做成的小首饰,上头镶嵌了珍珠、红宝石和蓝田玉等物。

颜颜手里抱着缝制精美的小老虎,满院子跑,那个叫外祖父的人在追她,要给她喂饭,才不要吃哩。

颜颜扭头,往门那边看去。

门口跪着个姨娘,低着头不断地哭,她跟前站了个很眼熟的高个子叔叔,搀扶起这个姨娘,让她在外头等。

“我抓住你啦。”

陈砚松一把搂住孙女,半跪在地上,爱怜地亲了又亲,笑着哄:“祖父喂你吃饭饭,好不好呀?”

“不要。”

颜颜把小老虎往祖父脸上推,身子使劲儿

扭,挣脱开,逃跑了。

谁知没留神,撞到那个高个子叔叔的腿边,她仰头,看叔叔,咦?为什么叔叔感觉有点凶呀,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越看越怕,颜颜小嘴抿住,想要去找乳娘,谁知就在此时,吓人的叔叔一把将她手里的小老虎抢走了。

“要。”

颜颜伸出手,想把自己的东西要回来。

“就不给。”

陈南淮蹲下来,故意将小老虎举高。

刚才,他的确了杀心。

这些年,他先后失去了四个孩子,可左良傅也不是什么好人,凭什么能花好月圆,儿女娇妻在侧。

他得不到,别人也甭想得到。

可一想,这丫头也是她的女儿啊,若没了,她该多难过。

……

想到此,陈南淮将颜颜单手抱起来,另一手举高小老虎,笑着逗:“叫爹爹就给你。”

颜颜不愿叫,她明明有爹爹呀。

“嗯……”

陈南淮将小老虎夹在腋下,从荷包里掏出块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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