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行止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人却迟迟没回来,这种违背人类作息的行为引起了殷染的警觉。

他推开津行止的卧室门,澄澈的月光打透了半间屋子。

这里毕竟是他苏醒的地方,或许藏着什么线索。

在尽量不改变原状的情况下,殷染除了发现了一些和他屋里形似的、不知用途的东西,也没再发现别的什么。

顺着床铺向前摸,殷染在枕下发现了一本书。

他取出那本书,淡蓝色的封皮上的书名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属于津行止的脚步声。

他把书本放回原位,走出卧室门,想从连接门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这扇门竟是单向的。

他们的房间处于低层,如果现在从门口出去,恐怕会正面撞上津行止。

思忖片刻,殷染随便取下客厅里的一本书,回到了津行止的卧房里。

津行止走进门,把房卡插在卡槽里,房间的灯光亮起,电器也陆续开启。

现在距离天亮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只想先休息一阵,再去处理那些令人头疼的事。

一开门,津行止竟然活见鬼地看到了殷染。

此刻,殷染正靠在床边,静静地翻开了书。

见有人进来,他也只是淡淡地抬头瞟了一眼,就继续手里的动作。

如果不是确定屋里的东西都是他的,津行止简直觉得是自己进错了房间。

他上前抽掉殷染手里的书:“你怎么在我屋里?”

殷染淡定地抬起头:“是你说让我安分点,别到处乱跑。”

津行止长“呵”一声:“所以你就跑到我屋里来?”

殷染眼皮一抬,顺声应下。

被殷染诡异的行为折磨了一天,津行止竟觉得这样牵强的理由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行,”津行止拉过椅子坐下,“不想睡就聊聊。”

殷染自然地合上书页:“想聊什么?”

津行止一时哑然。

灯光下,殷染淡色的眸子里反出白色的光芒,又在说笑间荡起波澜。

眼前这个人,较之从前,性格大相径庭,处世的方式也天差地别。

若是殷染拥有这样的演技,或许就不至于从出道一直被黑到现在。

结合这一天的相处所观察到的他的行为模式、思维方式,还有司夜说过的话,津行止的想法有些动摇。

他舔了舔嘴唇:“你到底是不是殷染?”

“当然,”殷染眼眸轻抬,“那的确是我的名字,但很抱歉,我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说着,他抬手取起床头柜上的眼镜。

是津行止在舞台上戴过的那副,上面还沾着星点他的气味。

殷染将眼镜上银色的长链捋顺,架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细长的银链子顺着垂下,泛着清冷的光辉。

金属的光晕圈在他的眼角,将他眼角周围的皮肤晕染得发亮,衬得泪痣愈发动人。

像是想起了什么,津行止舔舔嘴唇,开始在相册里寻找一年前的照片。

翻了良久,他才找到一张他们出道时的四人合影。

他双指外滑,放大了殷染的那部分。照片里,殷染的眼角并没有痣。

他退出相册,戳进殷染的微博,翻了翻他的近照。

所有照片无一例外地显示着,殷染的眼角从来都没有过一颗泪痣。

他起身靠近殷染,手指贴近他的脸颊,用力摩擦过他的眼角。

没有妆容会在这种力道下丝毫不花,津行止收力,喃喃道:“竟然是真的。”

正当他打算把手抽离的时候,殷染却一把扣住了他的手。

“不是只聊聊吗?还是说,你觉得只聊,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