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门建于群山之中,最高峰顶白雪皑皑,似是数九寒天。高山之下,是绵延不断的山脉,还有山脉之中居住的弟子。

综门的客居之地人气旺盛,简直不比人间大城逊色。亭台楼阁百鸟飞,蜿蜒小径绿竹围。若是再多几个摊贩售卖,简直是山中小城一般。

逍遥派被引入一间四进的朱门大宅。一行人跟在乌长老身后进了去。十人中,恰好四女六男,两两一居倒是刚好。云蔚目光看向卓远,对方脚步轻移,卓远和云蔚站得近了。

“我二人一居。”卓远出声道,其他弟子抬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乌长老并未多言,抬手让众人退下,昂着头自个跟着去了主卧。

三日后,便是四派峰主或长老一起,前往综门西南八十里外,打开秘境,送今年的筑基弟子去历练。

云蔚卓远进入休息的房间,门一阖上,刚走到桌边的卓远脚下一顿,身上气质一变。他背对着云蔚,喉中发出咕咕声。云蔚反手在房门上一抹,淡淡地莹光亮起。亦在同时,卓远猛一转身,右眼瞳孔竖起,一丝眼白也无,整只眼睛血红发亮,脸几乎扭曲变形。

这面容诡异的卓远身形更诡异,低头吐舌,脖子都抽长了几分。他向左扭了一下脖子,双眼有神盯着云蔚。

云蔚靠在门边,慢慢抬起右手,大拇指上面,缓缓渗出一滴鲜红。

卓远盯着云蔚指尖的鲜血,眼中满是渴望,但他只能扭动着身体,右手紧紧握着黑伞不放,却不敢上前靠近云蔚。

云蔚盯着卓远,微微皱起眉头,对方随着他手晃动着身子,姿势怪异。何必如在当场,定会觉得这卓远是在学那条肥嘟嘟的冠踪,只是短了许多。

云蔚上前一步,看似失去意识的卓远便后退一步,血红的右眼盯着云蔚手掌不放,喉中咕咕声不断。见状,云蔚缓缓抬手,拇指靠近自己唇边。随着他的动作,卓远喉间咕咕声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一变,身骨头咔擦咔擦响动起来,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情。头和脖子不住后缩,从下巴往上,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挤压着,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皮下长出来。

卓远胸口一阵急促抽动,一声低哑地嘶喊声像是从他身体深处发出,卓远眼角嘴角迸裂,黑红色的鲜血缓缓淌出。他握着伞的右手不断抽动,原地不住徘徊,冲着云蔚呲牙吼叫。

云蔚眼中金光闪动,额头露出几块鳞片来,冲着卓远低声一呵。狂暴的卓远双膝一软,直接当堂跪下,右手依旧握着黑伞不放,左手捂着胸口不断喘气。

“走……走!”

低低地,嘶哑的喊声从卓远口中挤出,声音破碎不。云蔚慢慢靠近卓远,每向前一步,卓远抖得便更厉害。

“极渊之地的黑蟒后裔啊……”云蔚蹲下身,拇指戳在卓越眉心。他的鲜血一触到卓远,卓远如被烫到一般,身抖得更加剧烈了。人类的意识和内心深处难以抗拒的那股意识纠缠不清,卓远的脸也从人类向着怪兽不断变化――他的额头和右脸肌肉不断挤压,鲜血淋漓之时,不断长出黑色的,三角状的鳞片。但没长出一片,接触到空气之时,鳞片就会消失不见,继而再长出来。

和云蔚半人半怪兽时相似,却可怖得多。不管是鳞片的大小形状,还是色泽,差得太多。

云蔚右手顺着痛苦不停,在他压制下一动不敢动的卓远眉心向下,抚上对方的嘴唇,将一滴血擦在对方唇边。同时,云蔚左手一动,钳住卓远右手紧握的黑伞,指尖指甲暴长,掌心生出细小的鳞片,青色火焰从掌心生出,被云蔚一把按在黑伞上。

一声细小凄厉的嚎叫声响起,激起一道音波蔓延开来。却被小屋挡住。一道黑影从黑伞中窜出,向着门口仓皇逃出。

与此同时,吞下云蔚鲜血的卓远呕了一声,吐出乌黑的一团来。

“难得的血脉返祖,却差点被当成死祭。”云蔚反手捏住黑伞中窜出的黑影,慢慢握紧拳头:“觊觎我的鲜血,又不敢拼命一搏。剩下这么一点意识,却只有满心的恶念。”云蔚叹息道,当着已经回复神智,脸上不再浮动鳞片的卓远握紧了左手。

黑色如小蛇一般的条状物一双红眸,被云蔚捏得吱吱怪叫,骇得卓远身颤栗:“这――”

“你应该有所感觉吧,偶尔会有失神,嗜血之感。”云蔚盯着卓远不放,金色地眼睛美丽而可怕,卓远半脸是血,颤抖着点头。

他从小为意识深处一处执念所困,修行多年也难以解脱。万万没想到今日居然、居然遇到这般事情,简直让卓远不知说何。

云蔚诡异地面孔映在卓越双眼中,也只得卓远内心原来如此四字。原来如此,难怪从第一次见到对方,卓远就莫名的畏惧。畏惧的同时,还有些许难以言明的想要亲近的心思。故而这次无论是在宝船上给对方护法,还是一同居住,卓远都是遵循了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的伞骨便是极渊黑蟒的蛇骨,法宝能有如此不凡之处,也是因为有这残魂。”云蔚将手中东西递到卓远面前:“我毁掉它,你的法宝今后将再也无法襄助与你。你只能凭你自身血脉和能力去修行。我不毁掉它,那你早晚被这残魂引导变身,成为一个兽性大于人性的存在。”云蔚想到了什么,边说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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