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朝郑祐郑泰各瞅了一眼,道:“遗诏真假还未曾分辩,现在就不要先拿出来淆乱人心了。”

兴庆太后皱起眉,“祁王的意思,是指妾拿出的这份遗诏有假?”

祁王道:“是否真假先不论,太后娘娘将诏书藏匿,直到今日才拿出来,让九泉之下的先帝如何安身,先帝尸骨未寒,此事延后再议。”

宗亲们纷纷点头,祁王转过头问郑穆,“郑穆,你意下如何?”

他口气温和,只问郑穆一人,又直呼其名,显然在宗亲中极重视他的意见。众人倒没想到,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安阳郡王,在宗亲中居然如此有分量。

郑穆道:“撇开先帝的事,先议其他。”

兴庆太后脸色不怿,却知道宗亲的意见一致,她再闹也没有作用,遗诏反正已经抛了出来,就暂等后续发展。她隐晦地朝德王方向看去,却见他姿态自如,目光平视前方,似乎完不在意眼前发生的事。

郑祐听见宗亲的决议,心下却是一喜,说道,“还是叔公公正。我们还是回到刚才正题,德王出兵的理由还没有说。”

祁王仿若没有听见,咳了一声道,“好了,这事就暂且压下不提。”

郑祐有些不乐意,“叔公……”

祁王道:“你们两人大兵都已经带进京城,再议起兵缘由也无济于事,还是说一下皇城起火的事吧。”

郑祐虽然年过而立,在年迈的祁王面前,却如同娃儿一般,被驳回了也只能偃旗息鼓,但是不议论遗诏的事本身就是对他有利,于是也不再追问。话锋一转道,“皇城刚起火的时候,本王就派兵救火,半点没耽搁。”

郑泰唇角微勾,“当夜发现起火,矩州、袁州两军都是当即救火,一点不差。”

众人没想到他还会替矩州军说话,一时间都很意外。明王更是诧异,朝他瞥了两眼。

祁王道:“今日要查的,是皇城起火的原因。”

郑祐道:“找来宫中宿卫和值夜的太监一问便知。不定许是先帝点火燃的。”

“莫要污蔑先帝,”祁王道,“太极殿和临近宫殿已经焚成废墟,禁卫也不知道起火缘由,初步查下来,应该是从围墙外首先燃起的,你们觉得先帝如果焚宫,还需要道围墙边外点火?”

众人不语。

德王道:“那就是有人蓄意纵火焚宫。”

“禁军拱卫京畿,断不会有这种举动,当时京中只有矩州军和袁州军,”祁王道,“一般兵卒断无纵火的胆子,你们到底谁下令放火焚宫?”

祁王就是个干瘪老头,但此刻宗亲站在他的身后,仿佛增添了威势,他朝两王看来。郑祐心虚,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面上却镇定至极,“天下皆知,我练兵之严天下少有,所以令行禁止,军纪严明,断不会发生纵火的事。应该问问德王,许是军令不清,有人无意纵火也说不定。”

郑泰笑了一声道,“军令不清,无意纵火,先帝还在宫中,若是零星火种,早就被宫人发现熄灭,明王这是明知故问呢,还是糊涂装傻。”

郑祐眉梢一跳,“照你这么说,是故意纵火的了?”

“纵火当然是故意的,用意也很明显,弑君谋位。”郑泰缓缓道。

宗亲们已经变了脸色。

祁王道:“想是你们心里也清楚,纵火焚宫的不可能是别人,你们两人中,到底谁下的命令。”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年迈嘶哑的声音响彻在堂间。

郑祐到了此刻,方才有些后悔当初那个命令,只是事情已经做了,断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现在只能咬死德王,将罪名栽他的身上。他猛然站起身,指着郑泰道:“郑泰,就算刘阀当初诏书有疑,但四弟也没有为难过你,你居然狠心至此,然不念兄弟情义。”

郑泰看着他冷笑,“弑君的罪名我可担不上,大哥慎言。”

“慎言?”郑祐双目迥然,内中仿佛藏了刀剑一般,“你做的出难道还不容别人说两句,兴庆太后只怕一早就将遗诏的事告诉你了吧,可惜你攻入京城,先帝还在位,断没有已经继位的皇位再让人的道理,纵火焚宫,哼,好主意。”

郑泰满眼讥诮,“宗亲们还未判断,明王就在这里给我定罪,欲盖弥彰也未免太过明显。”

“够了。”祁王又喝一声,然后轻轻咳嗽,“当着宗亲和天下士族面前,你们可敢对着先帝之灵起誓。”

两人都没有半刻怀疑,“敢。”

闻言,祁王垂着眼皮满脸疲惫,似乎失望之极,他喃喃轻语一句,满座的人都听地清楚,“弑君之人倒行逆施,枉顾伦常,绝不能为君。”

郑祐双目幽深,唇抿成一线。

郑泰突然道,“关于焚宫,本王倒有些线索。”

宗亲们面露疑色,祁王沉默不语。

“还需请人上来作证。”

郑祐讥讽,“今日你倒是有备而来,当这里是公堂。”

“若能探求真相,当做公堂又如何。”郑泰反驳,“大哥莫非心虚害怕了?”

听他此时还口称“大哥”,郑祐只觉得刺心,脸色越发紧绷。

宗亲们同意,不一会儿,侍卫就领着一个文士进来。见到满堂宗亲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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