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来,此时迎着朝阳微微一笑,更显得整张脸都发了光一般,虽穿着粗布的衣裳,却依然是个干净漂亮的少年,只看这张脸,竟比苏怡都差不到哪儿去!胡嫂子看看他的模样,又是喜欢,又觉得这孩子的脑袋简直是榆木疙瘩,见劝不动他反倒被他笑,气呼呼地说:“真是好赖不分,反正话我是带到了,你要真不想回去我也不催了,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再过几年,想要娶媳妇的时候,就知道今日说的话有多傻了!!”她说着气呼呼地往厨房里走,走到门口还是不甘心,扭头冲杨熙道:“你这孩子,好歹也跟老爷商量一下啊,你看看老爷怎么说啊!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这么下去么!”见到杨熙已经低了头劈柴火,气的砰地一声关了门。

杨熙稳稳当当地拿了斧头继续劈柴火,要说他对杨家现在什么样子一点知道的兴趣都没有,那也不可能,可他更知道,胡嫂子说的那些,压根就不靠谱。他身份尴尬,当日他父亲给他上户籍的时候就引发了与大娘闫氏和几个哥哥的一场分家大战,当时仗着杨老爷是家中的顶梁柱,硬是把事情压了下来,而如今他已经被送到黄家抵债,就更别想什么继承家产了――而且杨熙是真对杨家的钱没多大兴趣,他从来都没指望过这个。

杨熙以为他自己不想这件事儿,也就影响不到他,然而第二天早上,杨老爷便到了黄家。

杨老爷如今更老了,他其实跟黄老爷岁数差不多大,但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明明是已经是暮春,天气相当暖和了,他却还穿着鼓囊囊的夹衣。杨老爷的动作有些笨拙,从下马,一直到走进黄老爷的书房,短短的一段路,他便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杨老爷不光是精神不好,他打扮的也有些乱糟糟的,衣服有些皱,头发也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他见到黄老爷,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包裹来,把包裹往桌上一放,桌子上的杯碗都给震得跳了起来。

黄老爷被他吓了一跳:“老杨,你这是!”

杨老爷正要开口,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咳嗽的厉害,一咳嗽就停不住,好似要把肺管子咳出来一般,黄老爷赶紧倒了杯茶地道杨老爷嘴边,杨老爷勉强止住咳嗽,抿了口茶,这才轻声说:“里头是二百两银子,我还欠你一百七十两,剩下那三十两是利息。”

黄老爷这几日还沉浸在儿子考中秀才的喜悦中,并不知道杨家的八卦,一听这话,眼睛便瞪圆了:“老杨,你哪里来的钱?”

杨老爷喝了口水:“发了笔横财……嗨,你还记得前些年咱们一起出去做生意,我从运河里捞出来的那个姓郑的老客吧?”

黄老爷想了想:“我记得,是那个做生意遇到土匪,被抢了钱剥光了扔到河里的郑三彪吧?你跳到河里把他捞上来,还给他留了二十贯钱翻本……当时船老大他们都说你有钱没地方花!那家伙满脸横肉,看着就不像善与的,你救了他也就罢了,还给那么多钱,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么?怎么,难道那姓郑的竟然报恩来了?”

杨老爷苦笑道:“可不就是这样!我那次正好做生意赚了点钱,正是有钱没地方花,各种胡闹的时候……喜儿她娘不也是我那时候给接回去的?我当时花完钱就有些后悔了。谁知道隔了十几年,那家伙竟然找来了!送了一大笔钱给我。我手头有钱,赶紧给你送来,免得不小心又弄没了!”

黄老爷听得目瞪口呆,这等事情,也未免太戏剧化,简直赶上本子里写的故事了!他颤巍巍地说:“你直接就还了我二百两,难道你当日借他二十贯,他竟还了你两千贯不成?”

杨老爷摇摇头:“也不至于那么多,不过也有八百两的现银跟几箱子礼物,嗨,那郑三彪大张旗鼓地过来,搞得十里八乡都知道我又有钱了,他一走,我家立刻就闹翻天了,一群人过来讨债,其实真正欠的钱也就你这里是大头,其他的人早就分了我家的田地家具,剩下的加一起也就还了二百多两,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见有五百多两的剩余,便又闹起了分家,我没同意,这些钱,还了你这边也还剩三百多两,还能赶上今年夏收。我如今是再借不到钱的,不用现钱谁肯让我收粮食?有这些钱做本钱,倒腾得好的话,家里头也就彻底翻身了,可分给他们四个,一人才百十两,够什么呢?家里头如今就剩那么三十多亩地,还都在山上,不趁着有本钱再赚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黄老爷本来对这笔钱已经不抱希望了,能拿回来绝对是意外之喜,但他还是皱了皱眉,提起另一个话题来:“你要接喜儿回家么?”

杨老爷摇摇头:“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我是偷偷过来的,钱你拿好,只是喜儿却还得烦劳你照看……喜儿这孩子我知道,还是挺能干活的,你也不用顾忌什么,过去啥样子现在还啥样子,就把他当个长工使唤也就罢了!我这身体好一天坏一天的,谁知道哪天就翘辫子了呢?我信得过你,喜儿放在这里,比回去强!”

杨老爷说完几句话,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黄老爷一看他这情况,便知道他这身体只怕是真的不成了,去年年底那阵子,还可以说是一时气急攻心才病倒,可拖到现在,杨老爷这身体分明是彻底垮了,这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还能活多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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