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照着给您煎服了,您的病很快就好了!”

老妇和那儿媳妇都频频点头。

谢大夫艰难地举起手,遥望窗外作揖:小人谢提刑大老爷活命之恩!”

谢家儿子儿媳忙跟着叩头。

老妇垂泪道:“是啊,提刑大老爷将你无罪开释,还赠给你马匹蓑衣,现在又替你治病救命,真是咱家的大恩人。老爷,眼下亲家是没活路了,两家人可都靠你一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家”咱家可怎么”

听了这话,儿媳妇想起娘家的苦难,伏地呜呜哭了起来。

谢大夫啐了一口:“哭什么,我这还不是没死嘛!”

儿媳妇赶紧用手捂着嘴,可悲伤之下,一时哪里抑制得住,呜呜哽咽着。

谢大夫吩咐儿子把自己搀扶起来靠在床头,喘了几声,问道:“昨夜我回来,听你娘说你们回娘家了,家里出了点事,到底怎么回事?”

儿媳妇呜咽着道:“也也没啥

“没啥你还哭?快说啊!”谢大夫怒道。

儿媳妇吓得一哆嗦:“是,今年”今年我爹说,不买衙门的稻种了,偷偷跑去衡州买了一些稻种回来,悄悄在山坳那几丘田种,说那里人少去,或许不会出事,结果,地里庄稼是长的挺好,眼看着要收割的时候,还是被现了,衙门说我爹不遵法令,把我爹关进牢里了。不仅打得死去活来的一身是伤,还要罚银五百两,限期三天缴清,否则就判我爹徒六年,要活活累死在劳役里。”

谢大夫气得浑身抖:“这”这衙门都是朝钱开的吗?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老妇慌得急忙捂住他的嘴:“老爷小声点!”

谢大夫的儿子也道:“是啊爹,这天就是他们的天,他们还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胡说!”谢大夫白胡子抖动着,“这天是皇上的天,不是他,”

刚说到这里,谢大夫的嘴便被老妇堵住了:“我的老爷耶,亲家那边事情还没妥当,你可别再惹事出来了!”

谢大夫一巴掌拍开了老妇的手,往地尖啐了两口,说道:“好了我不说就是,你的手几天没洗了,臭死了!”

老妇赶紧把手在衣襟经擦了擦。

谢大夫又问:“那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儿媳妇抽噎着说道:“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到哪里凑这五百两银子啊,商量来商量去,只好卖地了,反正这地里也种不成庄稼了。”

谢大夫叹了口气:“唉!这样下去,老百姓还怎么活啊!一地卖的钱够了吧?。

“不够啊,加上房子,才勉勉强强够。”

谢大夫愣了一下:“那么多地,连五百两银子都不值吗?

谢家儿子苦着脸道:“真要卖,一千两都能卖到,他们家的田差不多都是旱满保收的好田!”

“那怎么会这样?。

“爹,你整天行医,地里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衙门早就下了通告了,说是不准私人兼并土地,违者重罚。说这是为了让种者有其田。真的有急事,急着用钱的,可以把田典当给衙门,说将来有钱了再赎回去。”

谢大夫赞道:“这法子挺好啊,那咋不典当给衙因呢?将来有钱了再赎回来嘛。”

“爹!这些鬼话你也信?”

“啥意思?”

“典当给衙门的,典价低得很!最多也就是地价的一半。而且典期只有一年!而且利息比青苗法还贵,要六分利!到期不赎,视为绝卖!”

“啊?那就是说,一年之后,得翻一倍多才能回赎?”

“是啊,爹,你想想看,这房子能赎得回来吗?那不是相当于半价卖给了衙门了吗?”

出典其实是古代一种百姓之间的互助方式,一方将房子典当给另一方,房不计祖,钱不计息,约定的期限一般都是十年甚至二十年,到期用原价回赎。如果不回赎,房子就归典权人,这叫做绝卖。衙门的这种出典,只是假借这名义而已,已经完不走出典的规则了。

谢夫夫道:“这不是变相盘录老百姓吗!”

老妇吓得又赶紧要去捂谢大夫的嘴。谢大夫早有防备,扭头躲开了。继续问道:“那要是回赎不了,视为绝卖,衙门拿这些土地怎么办?”

“这个不知道。通告里没说。”

谢大夫道:“肯定是被他们私分渔利了!”

老妇这一次没有捂谢大夫的嘴,她瞧着谢大夫,她不知道为什么丈夫给关进大牢这些日子出来,变得如此愤世嫉俗,他不知道,谢大夫被错判蹲大牢,给他内心深处还是留下了很大的创伤,很有些记恨衙门。

谢大夫问:“那亲家老爷的人赎出来了吗?。

不没呢!儿婉妇叉哭哭啼啼道江“为什么?不是卖了地凑了钱了吗?”

“不是的,昨天我们去办出典的时候,才知道办理出典的,各县有各县的代办。衙门不直接办这件事。咱们县的出典代办,是上次您给他女儿治病,反被他诬告的那个王老太爷!”

谢大夫大吃一惊:“是他?难怪他这么嚣张,我是说嘛,这因为大夫误诊被治罪的,我还真没听说有谁是这样的。偏偏我就被抓进去治罪了,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倒霉,却原来是他王老太爷与衙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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