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流到她嘴角混合着鲜血一起滑落,头上那条接触不良的灯闪着闪着干脆灭了,男人们进来后已无济于事,钢管横在地上,还有蹲在地上的今早才见到的女人,易恒和椅子一样翻倒在地,然而尚主任奄奄一息了,徐羽儿抱着腿,瞪着眼睛一边摇头一边盯着尚卓熙微微隆起的背。

“快!快去叫医生啊!三楼第二间办公室!”,徐羽儿朝男人喊:

“不,不,直接按警报!我去按警报,你们不知道在哪。”,徐羽儿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按下了警报。

不出两分钟便有人赶过来了。

“徐医生?你怎么在这里??哦,尚院长?!天,是尚院长,她在流血,直接送急诊!”,一行人小跑着从安楚婕面前路过,保安将易恒带走和西装男带走。

安楚婕想陪在尚卓熙身边,可是救人要紧她怕扰乱大家的节奏,衣角上还有尚卓熙留下来的血迹,安楚婕捂住嘴,眼泪便顺着她的十指淌过,后悔和恐惧渐渐涌上心头。

“安楚婕,是你害了她,都是你!”,徐羽儿走到安楚婕面前,那跟钢管就在她脚下,现在她可以对安楚婕肆意妄为了,只是,都没了意义。

“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你知道那些资料都是什么吗?!你到底有多了解尚卓熙这个人啊?”,安楚婕的肩膀抽动着,她依旧捂着嘴,摇摇头。

徐羽儿用力地推了安楚婕一把,眼里充满敌意。

“你知道她为了整理这些东西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么?她在实验室呆多久,我如果不上班就陪她多久,这么多年,她经常可以不吃东西在实验室呆上十几个小时,我想把好吃都给她,可是实验室那种的地方不能有食物。她低血糖,胃不好,下了班如果不回家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健身房,她总是很忙,甚至有相当一部分时间都是我代替她去看她爸爸,她爸爸是个博学又善良的男人,这些你都关心过么……”,徐羽儿说的,安楚婕都知道,只是关于爸爸,她不是没有想要关心过,而是她根本就不敢跟尚卓熙提起,那是一个看得见的威力不可预测的雷区。

“她花了那么多年研究出来的成果,把它们整理成册,那些资料,就是你那亲爱的父亲陷害诬蔑尚叔叔的证据!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只是尚叔叔这样的人会在狱里蹲那么久,关于他的事情我也好奇,我爸看守监狱多年,有些事他也略知一二,我问过尚叔叔,他提到了一场手术,我知道那件事,当时闹得很大,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所以我大概知道尚卓熙一直以来想证明的是什么。”,徐羽儿的戾气随着谈话渐渐消散:

“三个月前,她带着这几年的心血去了京都法院,原本以为她会直接翻案,没想到她最后又把他们带回来了,我想大概是为了你吧,她一直没有那么做……”

“够了……”,安楚婕的大脑里零零散散是尚卓熙这三个月里的模样以及她刚刚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还有脸颊上因为被保护却又无法阻止力道传播的压迫感,所有的一切都是尚卓熙,她总是能挑起安楚婕最极端的情绪,她可以恨她深入骨髓,也可以疼她心如刀绞。

“你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你么?我他妈恨不得你死掉!当初给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有任何顾虑!没准你现在就是个尚卓熙见到都会嫌弃的残废了……”,徐羽儿后面说了什么,安楚婕已经听不清了,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回大脑。

“你说清楚?当初给我做手术?”,

“对,没错!我趁她不注意偷偷往你脚踝里加了硝酸混合液,真应该一整瓶都倒进你骨头里!无所谓啊,反正她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我差点儿没死在她手里,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一辈子都当瘸子!”,徐羽儿恶狠狠地咒骂着:

“现在你脚上的贱骨头,是不是疼得越来越频繁了?哈哈哈哈,大概再过几个月,你那里就坏死了,想要治好有点困难呢,不过尚卓熙倒是应该能治好你,当然,得要看她醒不醒得过来了!”,徐羽儿状似癫狂。

安楚婕真的冤枉尚卓熙了,为此,她处处提防着那个人,说着让她心寒的话,就在前一个小时,她面对尚卓熙,仍有抵触。

“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安楚婕把眼里擦干,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我错在自以为是,很多事都是我以为,错在我以为你会把她照顾得很好,如果你真的像说的那么在乎她爱她,那几棍子你怎么舍得砸在她身上?!”,那可是钢管,哪怕尚卓熙治不好她的脚,她也不要尚卓熙有生命危险,她只想好好地照顾她陪着她直到她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