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

静王思忖:“你方才也听见了,是威国公府自己说本王瞧上了他们的丫头,没想到国公府这么不想把周七宝嫁给世子……宁肯因而推我出来。看样子先前那八字不利之说,也是故意弄鬼的,你说他们为什么突然间不想跟康王府联姻了?先前明明一点征兆都没有。”

张制锦垂眸:“王爷若方才矢口否认,那康王府的人回头一定会去威国公府质问,王爷方才认下了,那么……就等于卖了一个人情给威国公府。难道您想……”

“好热,”静王抬手解开身上的厚厚棉衫,一边说道:“这威国公府的‘威’,虽然到了这一辈儿几乎也给消磨殆尽了,但毕竟也是当初的开国元勋,我就拼着争一口气,再卖个人情过去,也算是一举两得。”

“亲事呢?”张制锦突然又问。

静王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好像格外关心这门亲事,告诉我,你是想这门亲事成呢?还是不成?”

***

这天,驸马都尉王廷相请一干知交好友,泛舟东湖,游山玩水,谈诗论曲。

偌大的画船之中,十数个青年才俊两侧迤逦而坐,王都尉坐在船头处,船尾则有一清倌,怀抱琵琶为各位奏曲。

这倌人是王都尉特请来的,是京内有名的琵琶手,加上人生得标致,更是青楼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抚掌叫好。

倌人却偏看向其中一道坐在窗边儿的皎然身影。

那人深邃的目光却只注视着窗外,分毫不动声色,似乎她倾尽所能演奏的,是什么寻常的风声雨声。

王都尉看出蹊跷,顺着那人目光看去,不由赞道:“好一副风流景致!”

众人都随着转头看去,透过敞开的花窗,一眼能看到相隔不算太远的岸上。

绿树青葱的岸边,有两道人影并肩走来。

张制锦一眼便认出其中身量高挑举止洒脱的,是威国公府的三公子周承沐。

可周承沐身边还跟着一人。

那人手持折扇,脚踏黑色的纱制宫靴。

身着淡白青玉色素缎的大袖道袍,腰间只系着一根黑色丝带,两角悬着美玉。

头上戴着当时儒生们惯戴的黑色头巾,把头发都收在了头巾之内,只露出鬓边一抹青黛色发角,跟光洁明净的额头。

这样最是简单的打扮,却越发显得玉面雪肤,双眸剪水,虽然看得出不施粉黛,但天生的唇若涂朱,异常夺目。

此人身材矮小纤弱,比周承沐要矮一个头,那道袍在其身上松松垮垮的,随风飘曳,似乎风大一些就会把此人吹跑。

可她偏偏神采飞扬,甚是精神,且走且还顽皮地跳来跳去,转头跟周承沐说着什么。

每当她跳起来的时候,袍袖跟衣摆随风飞扬,连那黑色垂肩的头巾也随着飘舞,灵动非常,一刹那,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也包括张制锦,或者说,尤其是张大人。

偏在这时候,身边有人说道:“那是谁?好周正的相貌。”

王廷笑道:“身高的那个是威国公府的周三公子,他旁边那孩子是哪里来的,这般绝色,却是从未见过。”

有人已有垂涎之意:“眉目如画,好生灵透!是哪里得来的宝贝?”

正在这时,那边周承沐抬手在那孩子额头上弹了一指甲,她慌里慌张地捂着头逃开,却又不甘心地回头瞪向周承沐,娇红的嘴唇微微赌气,又顽皮地向他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

明明是最简单的动作,却看得每个人眼中都冒出火来。

不知是谁忍无可忍,提议道:“既然是认得的相识,何不请来同游?”

“好主意,”王廷抚掌大笑:“我也正有此意!快把船划过去!”

张制锦嘴角微微一抽,欲言又忍。

其中一人便道:“云儿妹妹方才不是跟着四姑娘去了吗,可是又有要紧事儿才回来了?”

云儿道:“我是来找七姑娘的,听说她还在老太太房里?”

那管事娘子道:“可不是吗?进去好大一会儿了。”

云儿忙问:“可听见说什么话了?”

“这个我们怎么敢过去偷听呢,”管事娘子笑笑,又道:“不过我们也猜得出,想必也是为了康王府的事。”

此时另一人道:“说起来,还是咱们四姑娘的福气大,原本康王府瞧上的是七姑娘,不料姑娘的八字不合,本以为这天大的姻缘从此作罢,不承望人家竟又看上了四姑娘。素来我们就觉着四姑娘是个极好极出色的,果然今日有这样世间难得的造化。”

云儿听着,心里暗暗得意。一面又有些悬心,生恐七宝在里头说动了老太太,若是把这门来之不易的姻缘拆散了可如何是好。

云儿本想跟这些管事娘子说说七宝先前那无理的举止,可是毕竟人家是姑娘,又是阖府里的宝贝,自己却不好就背地里说三道四,于是只是强忍着。

又等了片刻,门口帘子一动,竟是七宝跟同春出来了,云儿精神一振,忙迎上前去。

七宝的脸色不大好,眼圈还是红着的,云儿见了,却暗自喜欢,都知道这位七小姐爱哭,一不如意就会掉眼泪,看这幅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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