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坐着护士的询问台,此刻也是无人在内的。

询问台靠里的桌面上,摆着一台工作用的电脑,旁边有相应的键盘、鼠标、纸笔以及可滑动的办公椅。蔺苌按了开关,电脑开始启动。

为了不让段翎久等,她拿了一个一次性塑料杯,接了半杯水。

饮水机的开关没亮,水流看上去还算干净,蔺苌心里感慨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水,喝了一小口。

嗯……味道还好?

用自己当小白鼠确认暂且没问题后,蔺苌才放心地接满水,准备走回去喂给段翎喝。

管它是不是过期的水,能喝就行。

蔺苌抓了抓自己汗湿的头发,随意瞟向那个乖乖等她的人:“我知道你有洁癖,这水还算干净,你……”

“嗯……”

段翎没说话,但她挺直了腰,呈虾形一样从推车上弓起,不自然地挣扎着,还能听到她喉咙里极其压抑的低吟声。

“你怎么了?!”

蔺苌大惊失色,把水杯一扔,急忙跑过去。

段翎憋得脸色青紫,眼睑下垂,瞳孔也开始散大。因为呼吸不畅,额头上是冷汗,嘴角也有垂涎。

当她看到蔺苌出现,涣散的意识猛地收拢,下意识别开脸,想要把自己狼狈的模样给遮掩住,一边想要呼吸,一边又摇头不让蔺苌看她。

蔺苌这才反应过来,段翎一向体贴,怎么会在她疲惫的时候还主动提出喝水?分明就是已经撑不住了,想打发她过去,然后……!

银环蛇毒可能会导致呼吸困难,甚至是呼吸衰竭,是她大意了。但这个人瞒着她又算什么?

骗子!

瞬间迸发的怒火与心疼,烧灼的蔺苌嗓子发疼,先前跑动太久的铁锈味还未散去,又加重了几分腥。

“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你计较!”蔺苌恨恨地骂着,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如遇呼吸不畅的患者,要如何急救的各个步骤。

她先是抬起脚跪上医用推车,避开了段翎的身子,只占据右边一个小小的角。再用一手压着段翎的额头,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使她的头部呈充分后仰的姿态,把膝盖卡过去撑住。

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后,蔺苌深吸一口气,捏住段翎通红的鼻子,对准她的嘴唇压过去。

下一秒,两唇相合。

段翎陡然睁大眼睛。

蔺苌神色冰冷,谨记急救的步骤,没生出一丝旖旎的心思,径直把气吹入,然后起身松开捏鼻的手,按压段翎的胸,帮助其呼吸。

这样的人工呼吸方式,她只记得是一分钟要做十多次,但具体多少次,她记不清了。为保证氧气足够,她只能一次尽可能地多吸口气,然后部渡过去。

持续这样的循环几分钟后,段翎的呼吸困难明显有所好转,脸上憋出的青紫色渐渐褪去,转而是一朵一朵的红晕浮上。

蔺苌担心自己一停下,段翎又呼吸不上来,看她没有反对之色,只得多做了几次。

待感觉身下呼吸节奏先是平稳了几秒,然后又开始紊乱起来,蔺苌气急败坏:“难道是我记错了?怎么没效果,还从紫色变成了红色?真是奇了怪了!”

看着段翎的脸都憋成了一个红苹果,她越发忧心忡忡,一个低头继续渡气。

又是几分钟过去,蔺苌停下动作,感觉自己的肺活量都快被掏空了。可是让她焦虑的是,段翎的脸依然红通通的,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按说要真是没用,这么几分钟过去了,都该憋死了;要说有用,这脸怎么还那么红呢?

蔺苌纳闷了。

她喘着气,试探性地问段翎:“你呼吸困难好点没有?”

问完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白痴,哪有呼吸不顺畅的人还能回答问题的?

“如果我说还没好,你继续么?”没想到,呼吸不顺畅的人下一秒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回答堪称字正腔圆。

蔺苌:“……??”

身下的人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寒山里最暖的那口温泉,汩汩冒着把人溺毙的水波。

白玉般的脸庞染满了红霞,把那惯是清冷的眼尾烧的很是妩媚,因喘息还在不停开阖的嘴唇不复苍白,宛如艳红欲滴的玫瑰。

手下随呼吸起伏的柔软不堪一握,先前救人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

蔺苌吞了口唾沫。

这幅美景似曾相识,比梦里还要清晰,还要真实。唯一的不同,也就是她们彼此的衣物还是完好的而已……

等下?

她突然把头抬起来,因为生气声音有些颤抖:“你、你,你别告诉我,你早就好了?!”

几番折腾,段翎确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看着蔺苌反应过来,不无遗憾道:“嗯,也不算早。”

“所以到底是有多早?”蔺苌咬牙。

段翎无辜地眨巴眨巴眼:“你说怎么没效果的时候吧。”

蔺苌:“……”

那不就是最开始?

“好、好你个段翎,呼吸一平稳的时候你就好了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害我一直……你!”

蔺苌要气死了。

段翎眼里满是笑意:“一直……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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