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薇院的主屋里,寂静无声,修葺奢华精致的屋子里,现在却只有两个女人对面而坐,之间的气氛沉重压抑,一时间无人说话。

赵秋一阵又一阵地强压下心中的恨意,收敛起身上外溢的怒火,理一理刚刚因为激动而有些凌乱的衣角,平静的说道:

“我既然是青阳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论你愿不愿意,二月初八,你就出嫁江北吧!”

简清禾知道,事情恐怕也就是这样了。

其实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自己终归是要过上寻常人家的日子的,也终于可以摆脱简潋枢了。

现在是腊月十一,自己的身孕,应该也能遮掩过去。

既然有了这个决定,简清禾突然间觉得心中就好像终于放下了巨石一般,连带着连身上都觉得松快了。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简清禾淡淡地说道:

“一切听凭夫人做主就好。”

见她识趣,赵秋也无意再多说她与简潋枢之间的那等荒唐事,只说了一些出嫁的安排,让她暂时别告诉简潋枢这事,便就让她回去了。

简清禾离开之后,屋子里又只剩下赵秋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往日意气风发、气势压人的眉眼,今日却多了几分沧桑。

不一会,秦婆子将简清禾送出院子,便进了屋里来伺候。

秦婆子是跟在赵秋身边伺候的老婆子之一,往日里帮着赵秋管着府里的一些大事,对外与帝都女眷的往来,也是靠着她出谋划策的。

之前因为从下人嘴里听到简潋枢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出现在夏漪苑的事情之后,赵秋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却又说不出别扭在哪里。自己找青鸾问过几回话,却只说简潋枢压根很少回府过夜,再之后青鸾也因为伺候不周被简潋枢调去了夏漪苑。

终究是秦婆子聪明,她派人去问了门房,门房说简潋枢基本上每日都会回府的。如此告诉赵秋之后,赵秋只觉得心中的怪异更甚。既然门房说日日回府,但是含阳苑的青鸾却说从不曾见他,那也就是说,简潋枢是回府了,却不是回的含阳苑休息。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秋又让秦婆子仔细查查怎么回事,这才发现简潋枢竟然日日夜宿夏漪苑,与简清禾同屋而居。

这个晴天霹雳,震得赵秋一时六神无主。

这就是乱伦啊!

和天下的父母一样,自己的孩子做了任何错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错处归咎到别人的身上。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当下赵秋就想命人把简清禾拿来,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可是话到舌尖,赵秋脑子里光电流转,又生生按下了。

若是真的直眉愣目将简清禾拿来问罪,那这事府里就藏不住了,到时候满帝京就都知道了,青阳侯府的名声随即便会声名扫地。

即便自己做的隐秘,封了府里知道人的口,但是简潋枢会罢休吗?当日简潋枢当着自己的面罚赵婆子的时候,话里话外明明白白就是护着简清禾,想来是被那丫头迷了心了。况且自己不知,简潋枢尚还知道收敛,若是真的把这事挑破,只怕简潋枢到时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秦婆子,是知道今天赵秋找简清禾来所为何事的,是以这会便轻声问道:

“夫人,小姐可答应了?”

赵秋现在是终于放心了,神色轻松,端起茶盏说道:

“哼,她敢不答应。”

这样的结果,秦婆子也是猜到了的,只是她却想得更多一些,只皱眉问道:

“当真能瞒得住少爷吗?”

“只看那死丫头嘴巴能不能闭严了。”赵秋其实也没想说一直瞒着简潋枢直到出嫁,这也是不现实,但是只要再瞒几天,简评章回来了,简潋枢也不敢随意造次。

可是秦婆子却不这么乐观,简潋枢虽然对简评章恭顺有余,跟前的时候也是不会违逆父亲的意思,但是简潋枢今年刚升至刑部侍郎,官拜正二品大元,加上这一年来,朝中势力逐渐稳固做大,只怕简评章现在也不能奈他何了。

“若是少爷知道了,横加阻拦可如何是好?”

闻言,赵秋也是眉头微皱,简潋枢现在长大了,性子越发的古怪孤僻,要做的事情谁也不敢拦。是以赵秋也早就备好了手段:

“无妨,我前几日已经派人往江北送信去了,北门家势力也不小,等过几日书信送到,枢儿再想干预,也来不及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不亲眼看到简清禾从这府里出去,赵秋怎么也没办法完放下心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枯树在逐渐加深的夜色里,显出那狰狞丑陋的模样。

屋里烛火摇晃,使得简清禾和简潋枢投在窗户上的影子也跟着一起摆动。

简潋枢还是像以前一样,伏在小几上,看着带回来的案件卷宗和各方传来的邸报消息,凝眉沉思。

简清禾就坐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书。只是今日她的目光,却并没有投在书册上。她就那么看着简潋枢,看着他明明还有稚气的脸上,却因为周身的气场和总是沉着的脸而被掩盖,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是个成熟的、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简清禾突然就有些不明白了,人人都说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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