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练习生,除了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和严苛的检测外,要命的还有少到可怜的工资,只能维持基本生活,要玩乐挥霍是不可能的。

nl公司的练习生在假期打零工都得向上报备,且公司明文禁止他们在外靠脸赚钱,比如去拍模特图和做直播等等,如果发现,直接把人踢出这栋大楼。

预备出道的练习生们每天累到两眼发直,没有晚上再去打临时工的可能,除了公司发的薪水和父母给零用钱外,再无来钱的途径。

两千八百块,穆因看着银行卡钱款到账的信息,门外同时响起宋和彦的哀嚎。

穆因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吃饭都在公司的食堂里,他省吃俭用惯了,买衣服也买得少,这么点钱对他来讲还能存住大半。

这在宋和彦手上,是洒洒水而已。他的父亲是成功的商人,母亲是大家闺秀,就这么一个独子,从小都是要星星就摘星星的,恨不得给星星上面镀层金用钻石包起来,再捧到他手上。

之前他花着父母的钱花得坦然,在高二的时候忽然和父母提出来想当明星,他们也都支持,那时还兼顾着学业,到了假期便四处学跳舞学乐器,每天都是在烧钱。

等到成年了,他离开父母来到颐都的nl公司总部。他瞒着他们办了张卡,不管生活质量缩水缩得多么严重,喜欢的东西只能看不能买是多么痛苦,他赌气似的憋着只花那点工资。

去酒吧那一趟,他做东,花掉了这两年将近所有的积蓄,虽然那串数字看着也惨兮兮的,但付款的时候,他心疼得咬紧牙关不忍看,最近零食都不吃了。

“你要是再光顾五十块钱任意三条的店,提前和我们说一声。”周让说,“上次你的那条裤子掉色掉得洗衣机里面东西开花,我磨了我妈半天她才给我买的衣服!”

“活不下去了。”宋和彦躺在沙发上。

“掏出你钱包最里层的那张卡,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周让说。

宋和彦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陆千江,陆千江正低头专心地看乐谱,他失落地轻哼了声,冲周让翻了个白眼,道:“不需要。”

陆千江把吉他放到一边,给沙发上的两个人各倒了杯水,念及宋和彦不爱喝白开水,他还放进去一包橙汁冲剂。

宋和彦无来由地一阵烦躁,距离出道还有六个月,他们要拍校园自制剧,要团体练习,磨合彼此间的默契,要上各种各样的课,用来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场合。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和陆千江朝夕相处,避都避不开。陆千江是他来nl公司的一大原因,但真正有这么一天他要和他以队友的身份形影不离时,他并不觉得开心,一点都没有。

他可以藏住心事,但控制不住酸意的泛滥。

·

来当练习生是宋和彦在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和陆千江分手后,他便来了nl公司应聘面试。

他脸生得好看,学习新东西又领悟得快,进娱乐公司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一大半是赌气,一小半是兴趣,就如此走到了现在。

高二的文艺晚会,乐队的女生邀请陆千江帮忙弹电吉他,宋和彦还有点不服气,在表演完后只在心里改变了想法,嘴上仍说着台下女生们的反应太夸张。

晚会后,他发现陆千江的作业忘在了他的书包里,一边嫌弃他对读书不上心,一边打听他的去处。宋和彦小心翼翼打开一所废弃车库的门,里面是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他不曾接触过的世界。随性的涂鸦、摇摆的众人,在炫目的灯光里闪闪发亮的学长,他几乎在这一眼里就爱上了对方。

转折点在nl公司把陆千江挖走了,鬼知道是给陆千江灌了什么迷魂汤,业余爱好和正式工作总归不一样,陆千江知道,但走得很坚定。隔了千里之遥,他们两个就此越离越远。

两个在恋爱方面都是初次涉足的愣头青之间能发生什么?吵架、冷战、不断积累深化的矛盾,等到他们都累得说不出话来,便分手了。宋和彦还记得两人分手时的对话,陆千江结束一天的练习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前一天正好是宋和彦生日,宋和彦反复提醒,但没等来陆千江的电话,他主动播了三次电话都没通,干等到凌晨三点陆千江手机开机回拨给他。

背景音里有女生和他搭讪的声音,宋和彦接电话的时候已有怒意,那些笑嘻嘻的调笑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太孩子气了。”陆千江和他说道,“明天你还要上课,快睡吧。”

“陆千江。”宋和彦喊他名字,几近咬牙切齿,“如果我孩子气,你今晚肯定打不通我的电话。”

“我们假期再说好吗?我寒假回来每天都陪你。”陆千江道。

“不。”宋和彦拒绝,“我受够了,我们两个到此为止吧。”

他删除了陆千江所有的联系方式,又以另一种身份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陆千江一直当他是过来玩玩的,在碰面后让他不要再闹了,他没有闹,但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留下来。

人生的一道道关卡好如掷骰,宋和彦是最幸运的博弈玩家,次次都掷出了最完美的结果。让人艳羡的家庭、脱颖而出的外貌和颇为出众的才华,这些都让他过程或顺利或坎坷但都如愿得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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