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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隐隐猜到母亲感兴趣的原因,只是不敢往那方面深想。

“小叶儿,这里,”兰若洁手指点着左边唇角的位置,“也有一个小酒涡,跟罗秘书一模一样,一笑起来,又可爱又漂亮……”

莫司晨突然跳了起来,强烈地摇头,“不,不会,不可能!妈你不要乱想了!”

兰若洁试探道:“不然,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她……”

莫司晨又摇头,“问什么?这么晚了,她还在驾车,接电话太危险了。”他说得有些急,语气有些不稳定。

“……好吧,”兰若洁咬唇望着儿子,“那么,明天她会来接你,明天她来了你再问……”

莫司晨忙拉起母亲送到房门口,“妈,你快回房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关上房门,他却自己胡思乱想起来,酒意顿时消,在房间里象只困兽一般踱来踱去,最后洗了澡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他一夜未能好眠,总是睡到朦胧间便梦见一个小小女孩在他前面跑,同样也是小小的他在后面追,却怎么都追不上,最后小女孩消失了,他遍寻不着焦急地大哭。

一连几次,都是同样的梦境,同样的恐惧,最后一次他惊得突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满身是汗,头疼欲裂。

再也睡不着了,他掀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箱片簿,翻过几页,然后目光停在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上。

照片上,是三个孩子。大些的女孩和男孩,中间牵着一个更小的女孩。

那是姐姐莫海舲,妹妹莫海叶,男孩就是他自己,莫司晨。

那时的海叶还不到两岁。

想到那么幼小的妹妹竟然会在医院被人抱走从此离散,他心头一阵绞痛,想着作为母亲的心该有多疼,他突然合上相片簿,不忍再看。

心头似被火苗灼烧般痛楚难受,推开大阳台的玻璃门走出去,想让寒夜的冷风吹走心头躁郁。

他紧紧抓着栏杆,突然想到罗秘书,又强迫自己将罗秘书从脑海里摒除。

“罗深!”他咬着牙,心底流窜着那个名字,“罗深!你千万不能是……”

不能是什么?不能是海叶吗?

妈妈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念头?

他使劲摇头,一切只是妈妈的幻想罢了,她只是太思念海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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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深莫名其妙地失眠了。确切地说,不是失眠,只是比往常醒得早了些,一看时间才六点钟,比闹钟早醒了一个小时,但还要去接莫司晨上班,心想此时醒来正好。

莫司晨的车罗深已经熟悉了,坐进车里启动预热,转头环视车内,保养得十分整洁,就象它的主人,干净清爽,带着淡淡的檀木清香。

凌晨七点钟,有小贩挑着菜品进入罗宅对面的市场,开始热闹起来,白色宝马车穿过长巷,划出一道白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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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洁多年来为排拒伤感,本已经尽力克制去想起小女儿,但昨夜罗深的造访勾起了她深沉心事,心痛难眠,又怕自己影响到丈夫休息,早早便起来将早饭准备好了。

但看时间尚早,想到儿子昨夜醉酒不知现在如何,又上楼敲门,却不见回应,握着把手一旋,门应手而开。

儿子房间本就宽阔,她进门先往床上望去,却不见人,阳台的玻璃门敞开着,纱帘飘动,她又往那边走去,却见儿子掀开帘子进来了。

莫司晨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见到母亲在房里,惊讶地道:“妈,你怎么这么早起?”

“你昨夜醉酒,还好吗?”母亲关切地问,望着儿子面色。

莫司晨给了母亲一个笑脸,“没事,我昨晚回到家就清醒了,我们不是还说了会话吗?”

母亲点头,目光又落在他手上,高大帅气的男孩手上拿着一只小小的细颈玻璃花瓶,她不禁笑了,“我觉得好奇怪,这几年你一直喜欢弄这个,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喜欢养花。”

儿子将手上的花瓶举了起来,瓶颈上散开的托盘上是一颗鸡蛋大的深色圆球,“这个很漂亮啊,也很香,养起来也简单,这一只很快就会开花了。”

兰若洁上下看他,“我做好早饭了,你快洗脸换衣服,罗秘书快来接你了吧,叫她一起吃……对了,记得要问的话。”

母亲说完出去了,儿子呆望着门口,“干什么要请罗秘书吃早饭啊,她一定会很不习惯的……还要问话……”

他将花瓶放到飘窗的窗台上,仔细观察了许久才离开窗边,慢慢悠悠整理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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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深到达柳沙路二十八号时,时间还早,她将车停在大铁门外,坐在车中静候时间过去。

昨夜莫司晨母亲说要让她来用早饭,她只当是顺口相邀的客套话,自然不敢真的进门打扰。

静静等了十来分钟,手机来电,正是莫司晨。

“总经理,早上好。”她接起电话轻快地问候。

“你来了吗?”他似正在走动,说话间有些颤音。

罗深嗯了一声,“我到了,在大门口等你。”

“进来吧,妈一直记着要请你吃早饭,一大早就准备好了。”上司的声音颇为轻快,“我给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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