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榷之中,并未施行。”

二人一怔,半晌,石守敬先笑出声来,对洛子骏道:“洛兄,你输了。我便说这女子应试不可能办成。”

他眼中虽带着笑意,但明显还藏着一丝傲慢。

听雨三人先变了脸色。明镜压低声音道:“石学士,请注意言行,此乃在大周国境,你应当尊重我皇。”

石守敬摆摆手,颇有些不以为意,“明兄,末将岂敢不尊大周国主,就是这女子应试却是荒唐,倒是大周女子比别国女子更为聪慧,这大周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倒是大周女者多女昌.,此前不是还有件案子祸涉大魏世子么?”

他说是不敢不尊大周国主,但语中一派张扬疏狂之气,百官无不又惊又怒!

谁都知道,魏与楚不和,这楚国学士借明镜借这节骨眼到此,定是报周魏立盟之仇,只听那洛子骏叹息一声,“石兄言重,这女子应试确是荒谬,只是,小弟与你之赌约,你先选否者,我无可再选,只能作肯定回答。”

“但你说大周女者chang妓却是大大逾礼了,还不快向周主叩拜认错?”他又出言相劝道。

石守敬冷笑,“便是chang妓为多,却硬说女中也有状元才,力压男子,这岂非太可笑了?不过是想借此提高大周女子名望罢!”

百官再也按捺不住,哪怕是洛子骏看去虽总算还有礼,但一句荒谬终究让人难忍,而那石守敬一番言行又如何能让人能咽下这口气!

严鞑沉声喝道:“石大人,你若再敢口出妄言,莫怪敝国不顾两国情谊,将你扣下。”

“我堂堂大周,千万大周女儿岂容你一个小学士所诬?”

“楚国便无chang了?大周有女为chang者,更有女为才者,你看堂上太后公主顾妃,这些人曾大破国内三宗大案。”

“不错,你大楚可有此等能主审案子者?若无,请滚回井底之地。”

……

“皇上,请容老臣把此人收押入牢!”

严鞑之后,司岚风、高朝义等相继出声,便连此前与众人持反对意见的保皇派老臣、多名中立派臣子、权派臣子都义愤填膺,出列禀奏。

众臣以慕容景侯厉声一句“将人收押”作结,然而,连玉却并无太大火气,双眸甚至还显得颇为缓和。

“皇上——”百官跪劝。

“都给朕起来!”终于,连玉冷冷下令,又背手侧身打量石守敬和洛子骏。

眸光点点,似宽静流溪。

百官不由得惊愕,虽顾忌两国交恶,但当前岂能不争!而作为周主,连玉此时的模样根本就是不打算争。

此时,保皇党方才死谏的老臣都鱼贯而出,只待跪下再次死奏,惩处这楚国之臣,未曾跪下,连玉已先开了口。他微微笑着,依旧不怒不惊,目光从石、洛二人身上划过,却似最锋利的刀。

“两位大人何必如此着急下结论,朕说此次怕是要让你二位白走一趟,此令敝国仍在商榷之中,可并不曾说,不推行此令,不过是早晚问题罢。”

“惟今,两位客人既如此看重,为不让你们交差无门,朕下令,三月后,朕将开办登基以来第二届科举考试,第一次大周国民民恩科。国上下,不论男女,皆可应试!”

“众卿可还有异议?即便你等还有顾虑,朕亦将强推此令!”

他声音清又沉,响彻整个朝堂。

“臣等谨遵我皇旨意!”

朝堂上,除去黄中岳和魏成辉,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二人相视一眼,黄中岳咬牙掀袍,魏成辉跪下之际,朝连玉扫了一眼,果见他目中挂着最寒冽的笑意。

假的,都是假的!魏成辉悄握双拳也笑了,心知肚明,连玉此前烦躁不休的怒意,面对邻国来客的温和,统统都是假的,都是故意做出来的,这个才是他。

听雨等人也许也是真的,这石、洛额二人却是真还是假?但无论如何,这场戏总是他安排的,他要朝中再无反对声音!

权非同为何竟肯将听雨介绍给他?

他握紧拳。

冯少卿,女子科举而今开办,不仅连玉实现了他的政治理想,你那女儿即便身份被揭于天下人前,也是无罪!

可是,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不是?她终究是冯家儿女待罪之身!

百官以牙还牙,回视石守敬,而魏成辉眼中似真似假的石守敬却依旧狂妄,挑眉笑道:“大周皇帝好气魄,但就是不知到时,倒能有多少女子考进会试?”

会试在乡试之后,百官愤怒,严鞑正想说话,却见众目睽睽下,阿萝走了下来。走到听雨面前,她低头一揖,拔下头上凤钗,猛然刺破了食指,众人讶然,却见她突然弯下腰,在地上纸宣上,楷行如飞。

顷刻,“顾惜萝”三字宛如朱砂,签落在满纸泼墨之中,如雪中红梅。

她很快将钗子插回头上,转身跪到连玉面前,声音无比沉着说道:“皇上,阿萝愿做第一个参试女子,为示公允,将乔名参试,并在此向——”

她说着面向石守敬,一字一字的道:“石学士保证,必定走进殿试,接受学士的检验,若无法办到,自愿摘掉妃位,从此成为寻常民女。这赌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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