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谓微服私访的皇帝,如果宋废帝复活,专在微服路上杀人,岂非老命枉死。

赵哲一队人马像饮过咖啡似的,3秒钟后,将略显疲惫的军马拴于清清家旁边的一颗核桃树上。

户外设有几把竹椅,竖刀用袖子搽拭灰尘,蔡舆扶主子坐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竖刀、蔡舆一路尽心尽力,只有把主子服伺地妥妥帖帖了,晚上基本才可以睡个安稳觉。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人若何,人间嫦娥。”清清在私塾里才学了前三句,总觉得不能一语道破自己的“豆蔻年华”,自己“高仿”了一句歌词,在热炒热卖哪!

先声夺人,赵煦循着歌声望去。

“好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赵煦看得发呆了。

清清采下几条桑树的柔枝,精心地变成一个帽子,稳稳地戴在头上,青丝愈发乌黑了,叶帽愈发俏皮了。

走近了。

“姑娘,你戴的是什么啊?”赵煦好奇地问。

“公子,我大宋朝商贾众多,如过江之鲫。请根据以上提示猜一下我是用什么编的。”见多识广的竖刀一眼便猜出了。

从小在哥哥弟弟的夹缝中长大的清清,默许自己这块“夹心饼干”哪里都是可口的,并不惧怕有四位不速之客的到访,她认为一匹骏马也算一位。

竖刀刚想张嘴,“谁问的谁回答,尔等不许提示!”清清大声命令着。

自幼在深宫高墙内长大的年轻帝王绝对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想到自己作为呼风唤雨的九五之尊,因为隐瞒了仅仅比天小了一丝的尊贵身份,今天却被一个山野女孩“将了一军”,不觉难受得面红耳赤,像被人灌了烈性酒一般度秒如年。

“姑娘,能否请您告诉本公子,这么漂亮的草帽是用什么仙草编成的?”赵煦只得挖空心思地搜寻溢美之词讨好姑娘,免得被这位带有辣味的玫瑰再次戏弄。

“我大宋朝商贾如云,‘商贾无财则贫’、蚕儿无桑则死。”

“幸亏公子不是皇上,连皇帝娘娘们、达官贵人、商贾洋人们穿的丝绸衣服从哪里来皆一无所知的年轻人。如果您是皇帝,我们家乡的蚕儿定会觉得当蚕儿好没意思,早就羽化成蝶了,谁还想投胎成为大宋朝的春蚕?谁赞美的‘春蚕到死丝方尽’,我看是‘春蚕到死人不识。’”

“清清一口气讲了一大通道理,一直把这位年轻的帝王训得无半点“回嘴之力”。

“大胆小妖女,竟敢如此对待我大宋朝第一公子。你知道他是谁吗?”竖刀厉声呵斥。

“连桑叶也不认识的公子,我认识他干什么?”清清柳眉竖挑回敬道。

“姑娘,您叫什么名字?”赵煦急切地想知道。

“本小姐爬山不改名,渡河不改姓,白清清是也。”

“白清清小姐,您耳上挂的是什么啊?”蔡舆突然高兴地问。

“这个嘛,即使你们在乡下长大,不过,因为你们是男孩子嘛,肯定不知道我的耳坠的大名。”清清骄傲地回答。

“这叫地瓜叶柄连珠耳饰。”

第12章补习童年

吃惯了珍馐大宴,忆起在朝中时每餐少则几十种菜品,多则上百种,让这位年轻的帝王几乎餐餐缺乏胃口。他自己称之为“晕饭”。

你看:什么“紫驼之峰出翠釜”,什么“水精之盘行素鳞”,金杯银盏……导致“犀箸厌馀久未下”。

看到老百姓每一餐吃一点粗粮菜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满面红光,吃得碗盘见底,吃得大笑接浅笑,赵煦及舍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再则的确饿了,三下五除二,很快将这几盘粗茶淡饭一扫而光。

“好好午休吧,公子,下午带你们去补上童年这一刻。”清清像老师布置作业一样吩咐道。

“第一课,我们去捉蝉,蝉也叫‘知了’,看本姑娘怎么做。”

说时迟,那时快。清清蹑手蹑脚地摸到一棵树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将一直刚才还大声歌颂夏天的大知了稳稳抓住,只是它早已噤若寒蝉,狡猾地不再吱声了。

“该你们了。”赵煦也学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也许闻不惯浓浓的脂粉气,知了想也没想地就飞远了,还嘲笑似的高声吼叫着:“惨!惨—”。

更气人的是,这只杀无赦的蝉子还好不犹豫地拉了一阵“及时雨”,尿液喷了赵公子一身。

晚上,清清总算教会了三人怎样抓萤火虫,他们将精灵般的小昆虫装于一个玻璃瓶中,一闪一闪的,赛过宫中每一场瑰丽的烟火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