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鳌拜这一激,已过而立之年的常舒就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朝外廷和内宫相接的乾清门走过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从甬道上走过来的四贞。

细腰、长腿,即使是厚重的冬装,也遮掩不住她苗条的身姿,虽然已经是二十七八岁的妇人,看上去依旧如少女般婀娜。

就连那样貌,也好像被时光定格了一般,仍然是眉如春山,眼似秋水,仔细看,还是有差别的,似一朵花开到最繁盛的时候,多了成熟的风韵,看上去更加迷人。

常舒府里的美人不少,府外的美人也很多,他是在美人窝里长大,又是夜夜都在花下眠的浪子,饶是见惯美人,看到四贞清丽的面孔,端方的姿态,心还是忍不住猛跳了几下。

他的脸上荡开了笑,离四贞还有数步之遥,就招呼道:“妹妹回来了?”

四贞没说话,略福了福,就准备绕过他进内宫。

“妹妹还是那么好看,那桂林的山水就是养人,七哥瞧着你这模样,竟和从前一样的美。”常舒自顾自笑眯眯地说,却伸出了手伴住四贞的去路。

四贞皱了皱眉。

引四贞进宫的小太监硬着头皮道:“镇国将军,太皇太后和皇上还等着见四贞公主呢。”

常舒一听,就接着小太监的话道:“妹妹要去母后那里啊?这次回来,还走吗?”

“自是要走的。”四贞语气平平。

即使如此,她的声音落在常舒耳中,也如同仙音般婉转悦耳,脸上的笑就更浓了。

“可我不舍得妹妹再远去,妹妹留下可好?”他说得情深款款,“我对妹妹的一片心意,妹妹是知道的。原以为隔了这么些年,能够搁下,不曾想,再见到妹妹,我这心里还是搁不下,真像那诗句里说的‘相思阻音息,结梦感离居。’妹妹你走后,七哥我时时惦记着你,好容易回来了,就别再走了,留在这紫禁城里,咱们也好团聚。”

四贞啼笑皆非。

她是知道顺治爷的这位七哥,一向爱吃喝玩乐,对于漂亮的女子,有股子不合时宜的痴傻劲,当年在紫禁城里,为了求娶于她,也闹腾过几回,在她出嫁时,还执意要以哥哥的身份背她上轿,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惹上了却甚是麻烦。

如今常舒已经是三十一二的人了,倒学戏本上那些小书生对着她掉些酸文,显然,又犯病了。

四贞正想着要如何摆脱,有脚步声从内宫急急地走了出来。

“阿贞,阿贞。”

塔尔玛喊道,一脸惶惶地冲过来,将四贞掩在身后。

“你该叫她姨,怎么能叫名字呢?没规矩。”常舒除了对上他喜欢的漂亮女子会犯花痴,其他时候还是比较正常的,听见塔尔玛的称呼,板起脸教训道。

塔尔玛是豪格的女儿,因为旧日和四贞有同窗之谊,所以一直那么称呼,说起来,常舒算是她的七叔,教训她合情合理。

听了常舒所说,塔尔玛带着几分怯怯,不情不愿地福礼道:“七皇叔,皇祖母问贞姨怎么还没到呢,您就别拦着了。贞姨若是冲撞了您,回头再让她给您赔罪。”

四贞再度皱眉:“我没冲撞七哥,是他要拦着我说话的。”

塔尔玛抬头朝她挤了挤眼睛:“你别说话,眼下进宫要紧。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快进去吧,再等下去,皇祖母又该派其他人出来找了。”

然后,她转身对常舒说道,“七皇叔,您让一让吧,贞姨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特意请回来的,可不敢让他们久等。”

“哎呀,仗着母后宠爱就可以对兄长不敬吗?正好,我也进宫给母后请安去!”常舒喊道。

“七皇叔,皇祖母今日就想见贞姨,您别扫了皇祖母的兴致。”塔尔玛温声劝说。

常舒哦了声,放下了手,往旁边让了两步,目光在四贞身上转来转去,笑着道:“叫我让也可以,但要先说好,妹妹刚才冲撞了我,打算怎么赔罪?”

“七哥说笑了,我哪敢得罪你这位镇国将军……”四贞沉下脸,准备迈步进宫。

塔尔玛拦住她。

“七皇叔,我替贞姨给你赔个不是。”她施礼道,“眼下我们赶着进宫,回头出来了,再给七皇叔压惊。”

“那,说好了啊,我在得月楼等你们,点最好的酒菜,上最红的歌舞,等着你们。”常舒一听,乐呵呵地笑道,末了,他还看着塔尔玛补了一句,“若是你贞姨没来,可别怪七叔不讲情面。”

此言一出,塔尔玛面色有些发白,但她仍强笑道:“好啊,只是我们现在要赶去见太皇太后。待出宫……”

四贞黛眉轻扬,看着塔尔玛冷声道:“你说什么呢?你答应了,我可没答应,要去你去,我不去。”。

说罢,四贞甩开她,朝乾清宫内门疾步走去。

“阿贞还是那个爆脾气,七皇叔,你别急,等我再劝说劝说,你等着啊。”塔尔玛朝常舒歉意一笑,迈步追了过去。

视线最后在谢柔嘉身上停顿下才收回,抬脚向内走去。

常舒摸着下巴,唇角扬笑:“塔尔玛搞什么名堂?不管了,即然她肯帮我,我就等着。”

塔尔玛带着四贞进了慈宁宫,太皇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