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册妃之前,七月初七日,清廷作出了在国推行“辽阳招民事例”的决定,极鼓励辽阳地区文武官吏招民垦荒,并颁布了奖励条例:招民一百名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百名以下、六十名以上者,文授州同、州判,武授千总;五十名以下者,文授县丞、主簿,武授把总。若数目之外多招徕者,每百名加一级。

福临为了加速垦荒工作的顺利进行,趁乾清宫修缮完工,以“颁诏天下”的形式,宣布:各省屯田荒地,已行归并有司,即照三年起科事例,广行招垦,如有殷实人户能开至二千亩以上者,照辽阳招民事例,量为录用。凡是应招的官民,都可以任意耕种,每户给牛一只及犁具、谷种等。

如此一来,不仅定藩的蛮族之乱化解于无形,辽阳也得到了休养生息。

只是,对此事出谋划策的孙延龄,因为不能封赏,只字未提,成为了不为人知的幕后功臣。

到了八月,四贞才知道此事与孙延龄有关,也知道因为他进宫求情的缘故,福临应准了不再册立自己为妃之事。

皇上为何要将她和孙延龄的婚期无限期延后?四贞不明白,她已经十六岁了,去年就已经及笄,即使在汉人里,这个岁数,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

她就此事去问福临,正好是福临驳回礼部择吉日奏请八月十九日册妃之时。

听到四贞所问,福临淡淡地道:“你就这么想嫁人,想早早离开这紫禁城,离开朕吗?”

“皇上,您当年曾说过,让臣女遥掌定南王事,若臣女成年之后,兄长未归,就要臣女回到定藩,为您守着南藩之所,您忘了吗?”四贞轻声提醒他道。

定定的看着四贞,福临轻声道:“朕记得,朕还同你说过,满江一家,君臣同心。”

“那皇上为何还……”

没等四贞说完,福临用食指轻压在她的唇上:“不为什么,就是朕想多看你几年,多留你几年,让你看着朕,如何爱重另一个女子,如何对她万千宠爱于一身,或许,你就会后悔了,后悔看错了朕,后悔没有应允朕……阿贞,朕虽为天子,也可以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

福临叹了口气,他觉得很沮丧,有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闷声道:“朕知道,你不在意,朕与别人在一起了,你不在意,朕纳别人为妃,你不在意……朕想留着你,看看你那颗心,究竟有多狠,有多硬!你知道吗,礼部奏请朕,说择了八月十九为吉日册妃,朕才驳回了,朕总想着,也许哪一天,你就改了主意,对朕说,你同意进宫了……”

他压在四贞唇上的那根指头,变成了手,抚上了四贞的脸颊。

侧了侧脸,四贞脸上红云蒸腾,却仍然清冷地说:“皇上若是真心对臣女,就请依着臣女的意思,不要再这般纠缠下去了。”

福临的手滑了下去,感觉到指尖那种香滑的感觉,他微微失神,而后冷冷地说:“朕为你着想的,已经够多了,你不愿入宫为妃,朕依了你,你想嫁孙延龄,朕也依了你,难道,你就不能依朕一回,多陪朕几年,在宫里多留几年吗?”

他那凄惶的模样,令四贞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实际上,她也不敢拒绝,万一福临龙颜大怒,突然又改了主意,那就惨了。

盈盈福身,四贞拜道:“皇上厚爱,臣女不敢受。但请皇上明白,臣女的心里,当皇上如同哥哥一般,既然皇上觉得,留臣女在身边,能够快活,那臣女就留下来,侍奉母后、皇上。只是臣女已经及笄,再留宫中不合适,请皇上应准臣女出宫开府……”

“不行。”福临断然拒绝,“虽然你在京城开府,离得不远,朕却不能早晚得见,那与将你嫁出去有何不同?朕就要你留在宫里头。

他捏着四贞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虽然,迫于种种形势,朕不能强逼于你,以免激起定藩生变,但朕就是将你留在宫里,让你看着朕与别的女子恩爱,让你看看,朕本来打算给你的荣耀,如何给了另一个女子。”

四贞骇然,难道说,福临答应孙延龄,只是缓兵之计?听他这意思,竟是要天长地久将自个留在宫里头了?!

见她一脸惊惧,福临笑了起来:“怎么?如今知道怕了?只要说一句你知错了,朕立刻叫人拟旨,纳你入宫。不然,你就看着朕与别人欢愉,而你,一年年青春逝去,你猜猜,过个几年,你芳华不在,那孙延龄是不是还会对你这般情深意重?你敢赌吗?孔四贞,朕今日最后一次问你,你是答应朕为妃,还是宁可这么着,在宫里头呆着,拖到有一天他娶了别的女子,或者是朕厌弃于你?”

四贞一阵绝望:“皇上,您这是要将臣女曾对您的一片心,消耗光吗?”

福临用指头碰着自己的唇,做了个“嘘——”的手势,轻笑道:“朕是天子,却不得一个人的心,这不是太可笑了吗?朕到了这会儿,已经不在意你是不是喜欢朕了,很多时候,朕觉得,只要朕心意付出过就够了,如果能得到回报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要紧,反正你在宫里,跑不出朕的手掌心。怎么,你怕他等?是怕他等不及吧?这样,朕给你们五年的时间,若是五年到了,你们还坚持,朕就成你们,绝不更改,你说如何?”

四贞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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