缐玉玄没想到孙延龄如此口齿犀利,反应迅速。他本想着,只要孙延龄有一丝迟疑,他就能将这疑心的种子栽下,后面调查时,再出一些事情,就算孔四贞能摆脱谋害他缐家父子的罪名,也会惹得定藩这些属臣疑心,等他再做后面的事情,就算师出有名,没想到孙延龄却三言两语,就将他反问了个哑口无言。

但他也是能屈能伸之人,当下露出歉意道:“实在抱歉,孙参领,今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四处一片混乱,在下也是担心格格的安危,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加之你之前戴的面具,令人误会你在刻意隐瞒什么,所以在下才会误会!既然误会解开,还望孙参领不要在意我刚才的唐突。”

孙延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毫不客气地说:“做为一位总兵,三公子有些事没搞清楚,就不该妄言,如今他们听了你这番话,一个个看我都像看仇敌一般,我当然在意。关于那些人的来龙去脉,三公子最好顺着查实清楚了,免得再得出什么荒谬不经的推论来……”

他顿了顿,带了些暗示强调道:“毕竟,如今在桂林这个地头上,你可比格格人面广,地头熟,今个这事虽然蹊跷,却也不是无迹可寻,只要三公子用心,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可再别整得像今晚似的,办个酒宴都乱成一锅粥,安防护一点没起作用,这定南王府就像漏风的筛子,谁都能进出,这要是我晚到两步,缐都统的安危都成问题,传了出去,岂不叫人怀疑你们缐家治军不严?”

他比孔四贞人面广,地头熟,岂不是说这些人是他安排来陷害孔四贞的?还有,什么叫今晚的安防一点作用都没有,定南王府像漏风的筛子,这不是笑话他们缐家贼喊捉贼嘛?

缐玉玄见孙延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推到了自个的头上,心里暗恨,脸上却笑道:“孙参领说得是,因为这王府一直空着,安防这块确实有疏忽之处,因为要对付南明那些人,还有境内的流匪,加之今晚许多官吏受伤,我们父子实在无力分心在王府这边,听格格的口气,您应该和她是旧识,格格在桂林的这些日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孙参领莫要推辞。”

孙延龄挑了挑眉:“你想请我负责这段时间定南王府的安?”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不错,在下就是这个意思,还望孙参领能够答应,毕竟,咱们都是一个目的,保护格格。”缐玉玄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这事,本来家父是交待给我的,但你看在下如今这模样,只怕保护不了格格,反倒要拖累于她,所以只好请孙参领帮忙。”

“格格你呢,有何打算?你希望我留下来保护你吗?”孙延龄目光灼灼地看着四贞。

四贞避开他的目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点头道:“当然,有孙参领你留下来助一臂之力,再好不过。”

白彦松如今受了伤,齐东平武艺虽好,于朝堂或者军事却是个门外汉,人事应对更不可能像孙延龄这般自如,孙延龄能够留下来帮她,她就能松口气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眼下,最重要是撬开那个舞姬的嘴,走,三公子,我陪你看看去。”说着,孙延龄就在缐玉玄的胳膊上拍了拍,示意他带自己去审问那个舞姬。

但他那一拍,手劲不小,又正好拍在缐玉玄受伤的那只胳膊上,疼得缐玉玄龇牙咧嘴,连喊轻点。

孙延龄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一时忘了你这只胳膊受了伤,要我说,你应该用绷带把这胳膊吊起来,这样垂在一旁,很容易被人忽略的。”

缐玉玄担心孙延龄一会再“忘了”,连忙让大夫过来给他把胳膊用绷带吊在脖子上,然后才和孙延龄跟四贞告辞,往厅外走去。

看到孙延龄在身后用手给自己比“放心”,四贞心头稍定。

此时,缐国安已经将人安顿好,走了过来惭愧地说:“今晚之事,是属下安排不当,害得格格和钦差大人受惊,实在是惭愧,还望格格给我们父子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等我们把今晚的事查个明白,给格格一个交待。”

“今晚的事,谁也想不到,世伯无需自责。这很有可能是南明那边的暗哨安排的,意图挑拨离间我与世伯的关系,我们可不能上他们的当,这定藩,有世伯驻守着,我是再放心不过。今个这事,就偏劳世伯和三哥费心查一查,没其他事,我去看看那些受了伤的夫人、小姐们,今天牵连到她们,我实是心头过意不去!”

见四贞话语里半点没有怪责自己父子的意思,缐国安心头稍定。和四贞想的一样,他也怀疑这事是南明那边在桂林的暗探所为,当然,有没有缐三公子在里面趁机做些手脚,他这个当父亲的,还真不好说。

之前,他就再三警告过缐三公子,说这定藩是孔家的,叫缐玉玄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但他也不知道自个的儿子有没有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煽动!

安抚了一番受伤的女眷后,四贞方才回屋休息。

对夜宴上发生的事情,一晚上都在屋里收拾整理的画眉和黄莺,还一无所知。

看到四贞回来,画眉放下正往衣柜里整理的衣物,转身笑道:“刚才黄莺还在抱怨,说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带我们,倒带着白侍卫长去,多不方便,如今看来,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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