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长得也周正,带得出去,干活儿还踏实、勤快,是个靠得住的。

所以不管英红怎么闹腾,到底还是把她塞到轿子上,给嫁到了老梁家。

结果英红那孩子,自打跟老梁家的亲事定下来了以后,似乎就把全家人都恨上了。

自己一个当奶奶的,怎么好冲着孙女低头,跟孙女解释这种事情?

这趟她带着女婿和孩子回来,却不知是真的放下了怨恨,还是带着这份恨意回来的?

至少看她跟她大姑的那个架势,看不出来有几分放下了的意思啊……

也许是人老了吧,姜老太太越是想着这些事儿,心里越是觉得分外的疲倦。

她把铺盖卷儿靠在身后,盘着腿,斜欠着身子,靠在了铺盖卷儿上头。

这样身体能够稍微轻松一点儿。

大白天的,要不是实在难受,她不乐意躺下。

更何况现在可还算是过年呢。不吃完破五饺子,这年就还没过完。这期间要是大白天的就躺下了,这兆头就太不吉利了,怕是新年里头整整一年,都得躺着过了。

姜老爷子跟着儿子和女婿、孙女婿喝了一会儿小酒儿,就觉得心脏有些闷闷地跳,隐隐地似乎有几分心悸。

他让几个晚辈都别动弹,接着喝酒,自己却下了炕,趿拉着鞋,进了东梢间。

一眼就看到姜老太太斜歪着身子,靠着铺盖卷儿,她歪着脑袋,闭着眼睛,脸色也不大正常,眼圈儿有点儿黑,脸蛋子也有些发黄,那黄里还透着几分黑。

这是怎么了?

明明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嘞?

姜老爷子有点着急,连忙大踏步地走了过去,抬手就摸了摸姜老太太的脸,却发现姜老太太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冷。

这下子可把姜老爷子吓得够呛。

喉咙里顿时像卡住了个水球一般,噎得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连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