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的粮食更加短缺,有时甚至一天都难得吃口热的,很多流寇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张槃见流寇的战斗力变得虚弱,流寇中的牲畜马匹也都宰杀完,张槃的攻击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一百来人的官军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对流寇发动袭击。突然从山头或者路旁藏兵洞中冒出,一阵弩箭手雷,迅速反倒几十上百流寇,转眼就远遁,消失得无影无踪。

流寇对官军的突袭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体弱疲惫的流寇面对装备精良体力充沛的官军,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被动挨打。

经过十几天的骚扰袭击,流寇的血快要被放干,整个流寇队伍变得虚弱而士气低迷。

“还有几天才能到达涢水?”张献忠问道。

从武昌城撤军,短短十几天,张献忠胡子拉碴、面容憔悴、脸色变得黑黄、眼圈深陷,一副苍老十几岁的样子。

官军太可恶了。自从撤军,张献忠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些该死的官军,每晚都会袭营。难道官军都不要睡觉吗?

“若是正常……后日就可到达涢水。不过……”徐以显迟疑着,半晌道:“军中缺粮两天,士兵都疲惫不堪,官军袭扰更加频繁……”

徐以显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就算平安到达涢水边,能否顺利度过涢水还是个未知数。涢水可不比狭小的四汊河,不管是河宽还是水深都同四汊河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流寇能够拆房子造舢板强渡四汊河,不一定能够同样办法强渡水流湍急的涢水。

再说,紧跟其后的官军会放过半渡而击的机会?从朱顺明手底几员大将的用兵就可知,这位名声不显的朱顺明就是一头潜藏得很深的恶虎。

朱顺明会放过立此大功的机会?

“车到山前必有路。”张献忠依旧不泄气道:“想老子纵横中原几千里,必定不会折在湖广这片土地上。就算飞咱们也要飞过去。”

没有几分毅力、没有坚忍不拔的意志,张献忠也不可能屡败屡战,在经历大浪淘沙过后,成为两支幸存的流寇队伍之一。

………………

官军没有再骚扰袭营,流寇平安抵达涢水边的道桥镇。

没有了官军的袭扰,张献忠反倒更加忧心。在流寇渡四汊河之前,官军同样停止了袭扰,而是率先渡河,在河对岸埋伏好,对流寇半渡而击。

真的能度过涢水吗?张献忠虽然嘴里说得信心十足,其实内心也莫名的发虚。

在道桥镇休息了一晚,张献忠正准备让流寇们同样拆房子取梁打造舢板,忽然听到江边流寇传来痛苦的呼喊声:“船,官军的船……”

宽阔的江面上,官军的战舰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流寇,旗舰上“施”字大旗迎风猎猎作响。

“不……”张献忠痛苦的低下头,内心不断沉沦,冰冷得如同十二月的冰棱。

张献忠目睹过官军水师暴烈的战斗力。这支水师横亘在江面上,凭借简陋的渡河工具,流寇根本不可能渡过涢水河。

莫非天真的要亡我?不,苍天已死,我就是天,我要替天行道,我张献忠不会死在这里。

张献忠鼓起勇气,登高大呼道:“兄弟们,皇上昏庸,朝廷腐败,咱们老百姓没饭吃,为了活命,才不得不抄起家伙干他娘的。谁敢阻挡咱们求活的道路,咱们就拼了老命跟他干。”

“如今官军在身后紧追不舍,前面官军水师横江,断绝了咱们过河求生的道路。怎么办?”

“自从走上这条路,咱们的脑袋就别在裤腰带上。如今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咱们只能抄起手中的家伙跟狗官兵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咱就赚一个。”

“弟兄们,杀,杀,杀,杀尽天下贪官和鹰犬,杀光天下奸商和地主,杀得天下穷人俱开颜……”

“杀杀杀……”

被逼上绝路的流寇爆发出巨大的士气和战斗意志。反正是个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斗一场。困兽犹斗的流寇准备来一场正名的惨烈战斗。

………………

肃杀的气氛笼罩着道桥镇这个涢水边的小镇。

绝望的流寇打算拼死挣扎、困兽犹斗。他们吃完最后一点粮食,清理一下仪容,回想一下短暂的人生,回忆人生中难忘的亲人和爱人,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

第一天,江面上的官军水师没有开炮,也没有登陆进攻的意图。身后一直袭扰流寇的官军也没有出现,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流寇感觉自己就像吃了含笑半步颠、隐藏在荒草丛中打算**官家小姐一样。官家小姐一直不来,流寇坚硬的神经绷得生痛,神经兴奋而身体逐渐疲软。

第二天,新桥镇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经过最初的决绝,流寇中求死不是很坚决的流寇决心开始动摇。

若是能够不死,谁愿意不明不白的死去?当初还不是为了求活才走上造反这条路。只要能活下去,投降官府又如何?只是不知这个朱顺明会不会受降?

凭借一口气,流寇还可以同官军斗上一场。如今被官军晾在一边,流寇的士气逐渐消散。流寇军中已经完没有食物供应。饥饿难耐的流寇尝试着到涢水河中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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