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沧浪光着脚,一手持弩,一手持刀,然不见平日里憨厚老实的神情,反倒有如怒目金刚、伏虎罗汉,将睡意惺忪犹自懵懂的叛军一个个斩杀当场。

跟随在彭沧浪身后的陆战队员们同样有如出闸的猛虎,将训练中的怒气发泄到眼前的敌人身上。

能够入选水师陆战队的都是各部门的精英,待遇高得令其余部门眼红。陆战队员们原本以为朱顺明的卫所兵训练是天底下最频繁、最艰辛、最惨无人道的训练。直到他们进入陆战队后,才发现以前的训练同陆战队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同训练相比,陆战队原们更喜欢战斗。除了能从刀刀见红中体会到快感外,战斗远比训练轻松得多。

以有心算无心,以强兵对疲弱之兵,以绝对优势对少量守军,惊慌失措士气无的叛军哪是陆战队的对手?

船舷上的敌人很快清除干净,彭沧浪开始进入船舱打扫。

彭沧浪选择的这艘战舰是水寨中最为高大的舰只,想来是旗舰。这艘福船宽三丈,长十丈有余,高高的船头包裹着铜质的撞角,有如凶兽,静静的停泊在水寨中,俯瞰众舰。

彭沧浪点燃一个铁壳手雷,待引线快要燃尽,猛的丢进船舱。

“砰……啊……”

火光巨响中,船舱中的叛军惨叫着倒地,痛苦哀嚎。纷飞的碎铁片毫无规律的乱飞,击中阻挡在它们前面的任何目标。

“上。”

彭沧浪一招手,训练有素的队员们娴熟小心的进入船舱,弩箭上膛,一言不合就射击。这种逐屋逐巷的争夺战是陆战队训练的常规内容。

队员们将地上哀嚎的叛军们补刀。这种铁片入肉的伤口很难治愈,大都会伤口灌脓高烧而死。

很快,第一层的船舱清理完毕,斩杀叛军二十八人,俘虏三人。口供也问了出来,船只还有两层,第二层还有船员和俘虏的官军一百多人,第三层关押着十几个妇人。

三个俘虏很自觉的前往第二层船舱喊话:“里面的兄弟们,朝廷派出天军,已经控制了整艘船,咱们还是放下武器,接受朝廷招安为上。再不投降,朝廷大军就要放火烧船了。”

“投降,咱们投降……”

原本就惴惴不安的船员们纷纷举手投降,从二层鱼贯而出。这些船员,有些是原登州水师的水手,有些是天津水师的船员,被俘后投降叛军,原本就不受信用和重视。如今朝廷大军平叛,他们自然要拨乱反正。

第三层的妇人也被放了出来。这些年轻颇有姿色的妇人已经被糟蹋得胆战心惊。见到如此多的将士,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待到明白过来已经被朝廷军队解救,一个个瘫倒在地,痛哭流涕。

彭沧浪的人将这艘大福船控制住,其余小队也已经将场面控制得七七八八。只有一艘小沙船不知发生了何事,燃起熊熊大火,整艘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多时就沉没在海底。

“报告,整个水寨已经被我军控制。我军俘获大小船只一百余艘,俘虏敌军还在统计中。”

此次行动的主帅是朱顺明,副帅是彭玉林。真正执行作战任务的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彭玉林。

叛军的船只是标准的海船,还都是战舰,若是真刀真枪的干,朱顺明的内河水师铁定不是叛军水师的对手。

彭玉林看到了这一点,才制定了趁夜偷袭的战术。

论到战舰、火炮,彭玉林自认比不过叛军,但论到跳帮、逐屋逐船争夺战,彭玉林相信,经过大半年地狱式训练的长沙卫水师陆战队,就算遇到建奴,也有一战之力。

“好,太好了。”彭玉林十分兴奋。

内河水师组建以来,一直训练训练,不停的训练,训练得将士们都憋了一肚子火气。

水师不出动则以,一出动就是千里远征,蛙跳作战。如此冒险行动,不论输赢,都会载入史册。眼看远征的第一步胜利在望,彭玉林当然兴奋不已。

打掉叛军的水师,不仅切断了叛军的退路,而且让自己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就连朱顺明都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同样是大明的人,训练方法不同,指导思想不同,爆发出的战斗力截然不同。

俘虏了这些战船,极大的增强了自己的水师实力;切断了叛军的海上退路,无需战斗,大可经过谈判获得更多的政治利益。

………………

“怎么回事?发生了何事?”孔有德睡眼惺忪问道。

“回禀大人,水寨方向有火光发生,想来是船上走水。”亲兵想当然道。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焦急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李九成气喘吁吁跑进来,气急败坏道:“朝廷水师偷袭了咱们水寨,咱们的船完了……”说着一屁股坐椅子上,脸如死灰。

“什么?”孔有德有若雷击,木木的坐下,念叼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朝廷难道要赶尽杀绝?”

耿仲明急冲冲进来,念叨着:“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朝廷从哪里派出的水师?指挥的是谁?也怪咱们太大意了。”

半晌,孔有德恢复过来,面色如常道:“没得退路,朝廷是逼咱们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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