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观瞻人群看着天空风云突变,法光浩然。又有青烟袅袅,诵经阵阵,此刻围观温知良人群有一半转过身来,瞧着智慧禅师宝相庄严,佛光浩荡,愈发虔诚,几欲跪倒。智慧眼开细缝,偷偷瞄了众人几眼,见信客虔诚,低头合十,面有喜色,只是此刻法相庄严,不得稍露辞色,这才故作庄严宝像。

待得人声寂寂,智慧和尚轻睁眼眸,朗声道:“诸位施主,老僧费劲心力,历经辛苦,经三难而不获;历五劫而不弃,战得一夜余多,这才擒得妖孽三人。今日押解至此,凭诸位定夺。”智慧说完,看了下首僧人一眼。

身后诸多僧人齐步走开,分开一条路来,诸多香客修士将李知宇三人押解出来。赵晴柔张牙舞爪,无奈那僧人劲力颇大,挣扎不出,这才怒骂道:“你这老贼,与那高台之上的道士却是一般模样,都是那道貌岸然之辈,别有用心之徒。”那押着赵晴柔的僧人听这番言语急欲堵住赵晴柔嘴巴,见智慧微微摇首,这才止住手脚。这只要是骂那温知良的话语,听在耳中,倒也别有滋味。

智慧袖袍轻挥,众僧分为两列侍一旁。那诸多俗家弟子,门人香客忙走上前去,拨开密集人流,只等师父。智慧温声一笑,静立不语。这一刻,菩萨端坐莲花台,指若拈花,面有慈悲,却独独不解众生意。

温知良既瞧的几人接近,略微沉吟片刻,旋即脸上也挂着盈盈笑意。对着智慧轻轻颔首。可智慧老眼昏花,又加之此刻人群尽皆俯首低眉,隐隐有叩拜之资。此刻志得意满,又何谈他顾,智慧眸子微合,神情悲悯。

待得众人将智慧和尚抬于那台前,智慧这才睁开眼眸,目中金光屡屡,面色一改慈悲悲悯,转而怒气勃发,杀气腾腾,却是金刚怒目。

智慧轻轻站起身来,无奈盘膝而坐太久,双腿略觉酸麻,这一起身,双腿隐隐站立不住。温知良见此,微微一笑,袖袍轻拂,手中浮尘当空甩下,智慧和尚只觉一股压力当空而来,苦撑不住,咬牙片刻却是双膝跪地,蹲下身来。众僧见如此状况,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过得良久,忽有人喊道:“真人威德,老僧屈膝而跪;老僧痴愚,真人一指点金。”众多修士以及信奉道门之人齐诵无量天尊。

智慧进退两难,那头上镶金嵌玉的僧帽已然滑落,身上宝光阵阵的僧衣也落在地上,满是尘土。智慧神色焦急,欲扬去尘土做那佛陀之资,好让众生低眉垂首,又如何能忍这般姿态。他腰背发力,欲起身斥问,可这身上如同负了百斤大石,动弹不得。身后诸多僧人见着智慧和尚这般姿态,一个个左右互视而不得其由,上下蹦跳而不得其出。

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僧人见着师父神色有异,身体关节隐隐颤栗,齐步走来。有三个僧人手中拿着金刚杵,直往温知良而去。温知良微微一笑,一步踏下,四周隐有风鸣,三个僧人如同雨中浮萍,水中孤舟,四肢摇摆不定,气力混无,径直往后退去。至于大多僧众都对师父而来,十来个僧人香客使出浑身解数,可智慧和尚身体依旧纹丝不动。倒是那诸多香客隐隐不支,头上汗如雨落,四肢有如雷击。

众人起身不得,只能保持这将倒未倒,将起却不得起的姿势。智慧俯首上下而不得动静,脑袋勉强撇过少许,瞧着温知良断续说道:“你?你?”温知良闻言笑道:“师父佛威,一怒金刚。至于贫道,两袖空空,白云苍狗。又哪懂甚么道理。惟望师父威德,放贫道一次如何?”

智慧听得温知良这方话语,愠怒之色更浓。四周香客修士万力而不得脱,一个个眼中尽是惶恐之意。可惜此刻身体动弹不得,若是能动,却不介意喊几句无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