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也生机勃勃了。

四个穿浅红襦裙的宫女排作一列,端着膳食迈着碎步进屋去。

“太子殿下,尝一碗雪笋火腿汤吧。”

映玉殷勤地拿了翡翠柄的白瓷汤勺,舀了一碗笋汤,小心翼翼地双手呈给弘凌。

“殿下,这笋片是早上去竹林新摘的,和火腿一起熬汤最是爽口鲜美,趁热尝尝吧。”

她又呈得近了些,望着弘凌眼中柔情愈浓。

弘凌看了眼瓷碗中,雪白的笋片表皮轻轻泛绿,配着鲜红的火腿片,汤汁清澈如泉,浮着几点芝麻粒儿大小的香油,薄薄的白热气缓缓升腾,确实引人胃口。

弘凌一时怔愣,陷入沉思,脑海里想起了一些……一些想忘的往事。久远,却又历历在目。

见弘凌不接,映玉心中忐忑,弘凌回神来,见她端着碗的手食指缠着绷带,渗着血迹,无声微叹了口气:

“辛苦你了,往后这些活儿交给奴才做就是了,你向来病弱,别累着自己。”

映玉心中一喜,眼眶盈满激动的泪珠,却又恐破坏气氛,努力逼了回去,柔柔笑着给弘凌布菜――“不辛苦,殿下是我的夫君,只要夫君喜欢,映玉做什么都不辛苦。”

弘凌闻言筷子一顿,眉间似有不悦,映玉见他这“一顿”,心中骤然惶恐,红了眼睛,直到弘凌喝了汤,放下碗,碗中一点不剩,她才放了心。

午膳后,映玉在殿门处送走弘凌,轻盈的身子轻轻福了福。

“恭送太子殿下。”

弘凌抬抬手让她起来,望了眼桌上还未来得及撤走的笋汤,而后大步离去。

映玉目送那高大俊美的男人走远,映玉泛起激动的泪水。

婢女巧芝上前扶她,轻声道:“夫人,殿下来咱们这儿吃了三日的午膳,定是将夫人放在心上了,奴婢听说,那李、郑二美人都有些忐忑是不是投错了阵营,连晚上都睡不着觉。”

映玉提着白纱裙裾孱孱起身,望着殿外阳光金灿灿,一片红花娇艳,勾了唇柔柔笑道:“我看她们谁还敢挤兑践踏我!”

说罢,她又敛去脸上阴柔,孩子般地烂漫一笑:“把早上典膳局送来的食补糕点都带上,对了,药藏局送的人参和天麻也拿上,包好。”

她刚吩咐罢又自言自语:“不,姐姐在那院子没法儿炖汤……”

“巧芝,把天麻洗干净拿到小厨房。”

?

此时,皇宫的另一方,太极宫西边的康寿殿,也正张罗着午膳。

今儿不是十五,可清早公公方明亮就来念月殿的小院子,传了锦月。

和上回一样,她大概跳了回胡璇舞。太皇太后精神比上回稍好,斜倚在御制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的宝榻上,皱纹遍布地脸不辨喜怒地瞥了她几眼。

片刻到了午膳时分,又是满桌的菜,七七四十九道,却和上回锦月来时所见不同,没有一道重样的,道道都是精品至极的菜肴珍稀。

锦月也只识得其中一部分。

太皇太后拄着凤凰头拐杖,被方明亮扶着落座。姑姑和婢女拿了碗筷正要添饭、布菜,太皇太后手扬了扬,让他们都靠边儿去,而后锐利的视线就落在了垂首侍立一旁的锦月身上――

“你过来。”

“诺。”

锦月一凛,小心过去。

方明亮给了锦月个眼色、下巴朝着汤勺点了点,示意她布菜。

锦月颤颤拿起如意柄烫了金边儿的白瓷勺。桌上有四道御汤,都是锦月没有吃过的,不知道怎么选。

选对是赏赐,选错可能就要性命!

锦月不敢掉以轻心,努力回想着弘允曾经爱吃的菜,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竟从未关心过他的喜好。

最后,锦月舀了半碗“罐煨山鸡丝燕窝”汤,山鸡肉香味馥郁,和着燕窝又滋补,汤汁金灿灿的,看着闻着都极好。隐约记得儿时,弘允提过山鸡味美。

太皇太后一语不发地喝了两口,锦月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而后又回忆着弘允曾经说过的蛛丝马迹,选了几道菜,太皇太后都一一吃了。

午膳用到一半,忽然门口进来婢女跪地通报――“太皇太后娘娘,童贵妃娘娘来请安了。”

锦月便闻太皇太后汤匙重重往碗中一搁,吭哧一声,满屋子奴才都一抖。

太皇太后凝眉冷声道:“大中午她一个人来请什么安,让她晚些再来!哀家这膳还想多吃几口――”

可太皇太后话音还未落,门口艳丽娇媚的童贵妃已提着裙子急匆匆进了来,一膝盖跪在殿中朝太皇太后委屈地一声:“太皇太后娘娘,您可要为实儿做主呀……”

锦月一眼认出是甘露台那晚、废太子弘实的生母,童贵妃,忙躬身退远了些,免得引起她注意。

太皇太后许是听了许多次,颇为厌烦,却又不好立刻赶人走,压下不耐扬了扬手道:“说吧,实儿又受了什么委屈了?”

童贵妃闻言立刻跪直了身子,红着眼眶道:“这宫里诸皇子间都手足情深,除了太子,还有谁会给实儿委屈。”她捏着红梅纹手绢儿擦了眼角两滴干巴巴的泪珠,“太尉府的四小姐是皇上打算指给实儿的,可现在太子竟想抢过去做太子妃。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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