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既然娘娘宫中的人来了,那本王就不叨扰了,娘娘方可回宴中去了。”

长安闻言,嘴角微扬,稍稍正色道,“王爷可是也要一同回去?”

楚瀛面上一沉,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半刻,方道,“本王自己在外面走一走便可。”

长安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底无端柔软了几分,温言出声道,“本宫也不愿回去,一人散步也是无聊,不如本宫与王爷一同做个伴,可好?”

楚瀛闻言先是一怔,转而笑意便浮在了脸上,“那自然是好。”

寒烟和晚香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寒烟诺诺地退到长安身侧,低沉了声音道,“主子,依您的身份,和王爷单独一起……怕是……怕是不太合适吧……”

长安倒是不以为意,轻笑道,“你们两个不是还在这里吗?怕什么?本宫只是绕着这宫内走一圈,有什么大不了的。”

寒烟听主子这样说,也不好再劝,便与晚香一同站在长安身后,离了两人一米远的距离,默默地跟随着。

两人并肩走在玉禧宫外的青石板上,此时宴上正是盛时,皇宫里大半的宫人们都到了玉禧宫内去伺候着,本就空旷无际的宫道上此时更是平添了几分凄凉。

良久,长安首先打破了沉默,“话说王爷……是为何不愿再回到宴上去呢?”

楚瀛心下已是默然,他无奈一笑,那笑中亦是有几分苦涩的意味,缓缓道,“我本不是真心给太后祝贺,去了也是无用,”

此言一出,长安立即警觉,抬眸环视四周,方低声道,“王爷,这话不可以乱说。”

楚瀛倪她一眼,见她已是满脸谨慎的模样,便兀自笑道,“说了便说了,这有什么打紧的?”

长安望着他,这样一个温润的少年,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必然也是有许多的心酸。

她恍然记起,九王爷的母亲是先帝的如妃,传闻都说如妃貌美如花,一舞倾城,如今从她儿子的脸上,倒也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姿色。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红颜亦是薄命,如妃只遗了江陵王一个孩子。新帝刚一登基,便将年幼的九王分封到了江陵一带。在长安入宫之前,她便早就听父亲说过,当今太后心狠手辣,能坐上这个位子靠的绝不仅仅是她的恩宠,此时,再加上楚瀛刚才的话,让长安不禁细思极恐。

然而她终究没有再问下去,不知是疼惜眼前的这个孩子,还是害怕于那种种的深宫秘事,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于是,她便转了话题道,“王爷的母亲,一定是极美的吧。”

楚瀛听了长安的话,方才冰冷的脸上忽而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一想起母亲,他的声音也是温和了几许,“是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她再美了。”

长安温然含笑,楚瀛的话使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家中的母亲。在她的印象中,母亲因缺少了父亲的恩宠,对她也是极为严苛的,从小在家中的时候,她也不太喜欢常常和母亲待在一起,可恍然进宫两年,自己却也开始思念母亲了。还有她最小的妹妹长乐,长安离家入宫的时候,长乐还只有四岁,如今,倒也是能够学弹琴写字了吧。

想到此处,长安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浮了一层笑意。

楚瀛见她如此,不禁失笑道,“娘娘笑起来的时候,倒是很像我的母妃。”

长安一愣,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只是一瞬,她又如常道,“王爷真是会说笑。”

楚瀛也是自觉刚才的话有些唐突了,见长安面上已有些窘迫,便换了话题道,“其实娘娘大可不必与皇兄怄气,其实皇兄他……他还是很爱娘娘的。”

长安听到此处,心想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情爱,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便道,“那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长安此语明显是在打趣,但楚瀛却不以为意,正色道,“我小时候一直都是六哥带我玩,他是不太爱说话的,总是冷冷落落,长年一身青衣,独来独往,还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方才在宴上的时候,我见他看娘娘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我跟六哥一起这么多年,他喜欢谁,对谁上心,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长安听他这么一说,心下倒是亦有所动摇,便反问道,“在宴上,皇上他果真是在看我?”

“那还有假?”楚瀛亦是笃定。他见长安神色微微动容,便继续开口道,“生在帝王家,本来就是有很多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身为皇帝,便更是如此。娘娘既然喜欢皇兄,也是要体谅他的苦衷。”

楚瀛这一番话,实实在在地说到了长安的心坎上。

进宫已经两年了,是她一直都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她不再是临安王的侧妃沈长安了,取而代之的,是皇帝的贤妃沈长安。她一向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思肆意妄为,却没有顾及到身处帝位的楚洛也是有那么多的无奈。

他们深处帝王家,许多事情便是身不由己。

相比之下,钟毓秀又有什么要紧?皇后又有什么要紧?她眼眸所及之处,依然是她的楚洛,而且她知道,在楚洛的心里,她也是一样的位置。这就已经足够了。深宫之中,有人能与她执手相依,本已是不易,如果她再要细细追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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