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吗?”

从嘴里说出来的,是疑问句。但人已经盘腿坐到了床上,摆明了是不问清楚不会走人的姿态。林赫拉也把手里刚刚捡起来的一堆药片,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她拍拍手,也靠回了床头上,微仰着头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会老是梦见那天晚上而已。”

会梦见那个男人又扑了过来,而她浑身无力。

会梦见破碎的红酒瓶,深红色的液体和玻璃碎渣一起炸裂。

会梦见那个男人又压在她身上,在她的锁骨上啃噬出痕迹,会梦见她又抓起了玻璃片,划破那个男人的喉管,炽热而腥臭的血液,像是瀑布一样喷射出来,落在她脸上、脖子上、胸口上。

很痛,很恶心,但也……让她恐惧。

林赫拉淡淡地讲述着,她不自觉地用手捂着自己的锁骨,用指甲扣弄,仿佛那污浊的痕迹一直留在那里,无法去除,让人作呕,也让她,连自己都有些厌弃。

“总是做那样的梦,刚开始我不想理,我觉得这都是源于我内心的软弱,我不够强大,所以我无法走出那样的噩梦。但后来,那个男人,那个晚上,一遍又一遍地出现,我实在是觉得心烦又恶心,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他。所以就去找医生开了点药,但说实话,我真的没怎么吃,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而已。”

林赫拉轻皱着眉,她在说的,明明是一段触目惊心的过去,但她的语气里,更多的却是迷茫和漫不经心。她好像并没有关注到她内心真正的心结,她在纠结为什么她无法驱逐那个梦境,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一道难解的题,而她确实也一直都解不开,所以她感到挫败,但她没有意识到,她正在忽略着自己心头真正的恐惧。

是的,她就是恐惧了。

那一晚上,确实给她带来了伤害,深入骨髓。

但她在逞强,她在用理智说服自己,那晚上发生的事不算什么,最多就是恶心。她将那个人渣定义为恶心的、不想要再见到的人,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在害怕那个人,所以她像是陷入迷宫一样,不断陷入那个男人为她编织的梦魇里。

“欧尼。”

姜撒朗轻轻喊着,紧紧握着林赫拉的手腕。

说实话,姜撒朗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晚她是后来才赶到现场,她没有经历那样的事,她就算再心疼林赫拉,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正努力挣扎着让自己好起来的这位欧尼。

女孩的目光落在林赫拉身上,脑中又闪过BAR监控视频里,那个男人压在林赫拉身上的模样。那样的场景让她一瞬间也觉得恶心,但她强压着剧烈翻涌在心头的恶心和反感,她强迫着自己想象,想象那天晚上出事的人是她,想象遭受着那样非人对待的人,是她。

是她自己,被那个人渣压在了身下!

那样的感觉,简直像是强逼自己喝下一整盆洗脚水。但随之,她眼前一亮,一种暴戾但又蠢蠢欲动的情绪,从她的心底升腾起来,她握在林赫拉手腕上的十指,又紧了紧。

“欧尼!要不要去玩射击?!”

女孩上身前倾,仰着头望向林赫拉。

她的头顶还翘着几根呆毛,黑发下面的双眸中,却是闪闪亮亮,闪烁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目光。她专注而期待地望向林赫拉,望了许久,久到女孩的眼眸里似乎又闪过些失落,肩膀微微一动又要坐回原先的位置上去。

“好。”

沉默了几秒的林赫拉,终于还是开口答应。

盘腿坐在林赫拉对面的女孩,举起双手来开心地欢呼。

“那现在就换衣服~~~”

女孩从床上跳了起来,震得整个床垫都是狠狠一弹。然后,等她站直了身体,几声很明显的咕噜声,从她的腹部传出来。那声音让她瞬间捂住了肚子,然后眨眨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林赫拉,仿佛在说拜托你说没听到,拜托你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然而,林赫拉直接瞪了她一眼。

“又没吃饭?”

那架势,似乎马上就要拿起电话来给申女神告状了。

“欧尼!!!”

女孩原地一蹦,直接在床上跪坐了下来,然后快速地爬去林赫拉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舔着脸撒娇:

“欧尼,我刚才在写歌嘛,我写着写着就忘了嘛,你不许告状!告状的人鼻子会变长!”

“那是匹诺曹!说的是撒谎不是告状!!”

林女王伸出手来,抵在女孩的额头上,一用力就把人推出了半米,四仰八叉地栽倒在床上。

两人吵吵闹闹了好几分钟,然后才又各自去洗漱。

半个小时后终于出门,扣着帽子戴着口罩打车去射击馆。

“欧尼,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想做的么?”

出租车上,女孩蹭在林赫拉旁边,兴高采烈地问着。

林赫拉翻了对白眼。

“现在这是你要做的,不是我要去的。”

“所以啊!”

女孩又往这边蹭了蹭,变本加厉地搂了林赫拉的脖子。

“欧尼,这次算你陪我!那你呢?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女孩搂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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