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不是……从我的肚子里出去……滚……”

陷入无尽黑暗之中的方清芷此刻格外狼狈,衣裙之上沾染着淤泥,浑身湿透的她紧闭着眼睛,手在空中不断挥舞,嘴里不住的碎碎念着。

那个梦真实的恐怖,让此刻的她格外的害怕,她在那儿不住的叫喊,手在那儿推拒打骂,只道是走开,走开……

梦里,七夕适才步步紧逼自己说下的话成真,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女人拿着布条正捆着她的脖子,让她给自己偿命,她的肚子里,有个孩子正霸占着自己孩子的位置……

七夕的养母,青花,还有那化成一团血水飘忽的看不见容貌的孩子,在这会不住的撕扯着自己,就好像要把自己撕碎一样,她好害怕,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

一阵明晃晃的银针扎进自己鼻下的穴位时,方清芷惊呼着从黑暗中醒来,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太医的衣袖,眼里满是惊恐,等反应过来时,对上的是萧战疏离冷漠的眼神。

在看到这光亮的一切之后,方清芷长舒了一口气,那一口气,自心底里长长叹出,那是一种总算无事的一口气。

“夫人已无大碍,还请将军放心,老朽这会便开了安神汤给夫人服用,不出几日养养神便好了!”

方清芷满头满头的冷汗,此时此刻心在那儿不住的砰砰乱跳着,只以惊惧的目光盯着面前的萧战。

太医将那一根银针收回,而后向萧战作揖说道,萧战向着太医回礼,而后亲自送了太医出门,只是着人尚未走出去,衣袖就已经叫身后的方清芷拉住。

“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对我,七夕是我找回来给你生儿子的,你……”

“福伯,先送太医回去,去账上支五十两银子给太医!”

方清芷的声音哑了,此刻眼泪婆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看着面前的萧战,发出着心中的质问。

她所爱上的男人是个战神,自来重情重义,至情至性,为什么对自己会这么残忍,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她现在好后悔,后悔找来七夕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坟墓,就这么把自己往下埋下……

从前萧战不爱自己,可好在对自己相敬如宾,原是自己贪心不足,就该让青花生了孩子,弄死青花远比弄死七夕便宜。

现如今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便是追悔莫及……

萧战在被方清芷拉住衣角,甚至是方清芷在不明所以的不住问询自己之时,让福伯亲自送走太医。

有什么话在太医跟前说总不好,这些话,太医原不该知道,让福伯送走了太医,萧战寻了一张杌子,径自坐在了杌子上,听方清芷好好跟自己说。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促使这个在将军府,宽容大度一向贤良温雅的女子走上这一条路,刻薄至此。

一次又一次的与七夕为难,一次又一次的要至七夕于死地!

“你也说了七夕是你找来的生儿子的,所以你只是要一个儿子,你既然只要儿子,为什么不让七夕把孩子生下来!”

“你为什么还要一次两次的加以毒手,我萧家和你有什么仇,你生不出儿子,我儿对你半分怨言也没有,可你却倒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就在与萧战对视而坐的当下,老夫人此刻举着鸩杖无言无双的出现,就着方清芷适才说下的话,继续往下说。

现如今,不是她方清芷要答案,而是她,萧战的母亲要一个答案,她只让方清芷给自己好好解释解释,她萧家到底是怎么苛待她了!

她方清芷生不出儿子,也不叫别人生,如今还要说自己的男人无情。

传宗接代是女人的本分,她连本分都做不到,还一脸受害者的模样,她哪儿来的脸!

说起来,她这个做母亲的倒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无情一些,若真无情,她这会孙子都已经抱上了!

若真无情,她方清芷早就因为七出之中的无子所出而被赶出去了,哪里还能够容忍她到现在,现如今还来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谁也不欠她的!她倒是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王母娘娘!

那不成这萧家上上下下还要供着她,养着她不成!

可笑至极!

老夫人这会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方清芷,只让方清芷自己说,前头才听说七夕受了暗算,如今暗算都不做了,直接明着来。

这三月里春寒料峭,直接把人往水里推,想要淹死了七夕,她这是要她们将军府彻底断子绝孙!

女人惧寒,着这要是伤了底子,再去哪里找这么个人来让自己的儿子心甘情愿的纳妾,这个方清芷……

老夫人如今想着便觉得无比的生气,这怒火便是不打一处来!

“这是休书,我为阿战替你写的,你也做了十年的将军夫人,也够了,趁早放了阿战一条生路,别再纠缠了!”

什么宽容大度温良淑德,那都是装的!

老夫人虽然不管事,可这后院里这些人都是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谁搞了什么,她也清楚的很。

方清芷把七夕弄回来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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