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东道苏州同里古镇,秋风似水,人心如雪。

孟然没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计芙蓉,他没有把握能够在计家的比武擂台上大放光彩,也没有把握战至最后,所以不愿意给少女希望,因为他怕少女再次失望。

这一日,同里古镇某个不出名的小食肆里,坐了两个在未来名满天下的人物,皆是让江湖人难以忘怀的大风流。

吃完午饭,孟然与计芙蓉告别,姗姗而回。

同福客栈的门口,林姓刀客腰悬狭长佩刀,以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站在那里,眼角的余光不住地盯着街口的方向看。

在孟然出现的瞬间,林姓刀客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少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孟然看到翘首以盼的人影,急忙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林姓刀客的面前。

他对着林姓刀客歉然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有点事耽误了,你们吃饭了没?”

林姓刀客示意无妨,笑了笑道:“还没呢,都等着你呢。”

孟然挠了挠鬓角,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快进去吃饭吧,我刚才吃过了。”

说话间,两人已是来到了客栈的一楼大堂,其余几位都已经入座,静静地坐在那里。

众人见到孟然以后,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随后便开始吃饭。

待吃喝完毕以后,已是午时末。

孟然在耿护院放下手中茶杯的时候,轻声说道:“耿叔,您下午有事儿吗?还去计家擂台那边吗?”

“哦?”耿护院不解地看着孟然,问道:“怎么?你有事儿吗?”

孟然犹豫了一下,随即将怀中的那块竹片拿了出来,说道:“我决定参加计家的比武,想问问您有没有时间去看。”

耿护院哑然失笑,道:“傻小子,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是天塌了,也不妨碍我去看你的比武。”

得到耿护院的确切回答以后,孟然腼腆一笑,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休息一会儿,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耿护院微微颔首,道:“去吧,养精蓄锐就在此时。”

等孟然上楼以后,樊无忌怪眼一翻,问道:“大哥,孟小子不是说自己不参加计家的比武招婿吗?怎么忽然改了主意?难道他相中了计小姐的美色?不会是要做那喜新厌旧的无良公子吧?”

耿护院瞪了口无遮拦的樊无忌一眼,斥道:“孟然如何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只需静观就是,休要多言。”

樊无忌碰了个硬钉子,倒也不以为意,挤眉弄眼地说道:“你说孟小子刚才是不是去私会计小姐了?”

耿护院乜了自家三弟一眼,心里暗暗忖道:“三弟这家伙何时这么聪明了,竟然能一语道破真相。”

早就看不惯樊无忌言行无状的林姓刀客径直站了起来,语气轻蔑地说道:“樊护卫是太闲了吗?若是觉得日子清闲,林某倒是想讨教一番,看看是你手中的短矛快,还是你的嘴皮子厉害。”

如此刺耳轻辱的话,自是把脾气火爆的樊无忌气的火冒三丈,他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好贼厮,安敢看不起你樊爷爷,且看爷爷取你狗命。”

听到一个‘贼’字,本就与林姓刀客同一战线的林冲、花荣兀自站了起来,齐齐瞪着樊无忌,大有一言不合,就将这个聒噪不堪的家伙杀了,换取一份安静祥和。

耿护院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樊无忌,你现在立刻回房,罚你面壁思过,若是有半点松懈,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

樊无忌听到这道命令以后,身躯微微颤了一下,似是回到了在北地军营之中的场景,那个时候,自己的大哥耿护院就是这般训斥自己及那些违反军纪的兵卒。

他清楚记得自己大哥下手有多重,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条件反射地回道:“是,樊无忌谨遵将令。”

在其他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樊无忌慢慢反应了过来,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脸忐忑不安地看着耿护院,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以眼神祈求大人的原谅。

耿护院摆了摆手,示意樊无忌回房面壁思过。

待樊无忌走后,耿护院将其他三人按回座位,略有歉意地说道:“我这位三弟,在人情世故方面很是懵懂混沌,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三位兄弟多多包涵。”

林冲与花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与这粗人计较的。

倒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林姓刀客忽然开了口,声音冷冽地问道:“樊无忌那厮可是边军出身?”

耿护院叹了口气,并没有遮掩樊无忌的出身,直言道:“不错,三弟曾效力于北境虎贲军。”

林姓刀客对着一旁的空气呸了一声,喝骂道:“果然是在畜牲堆里待过的,不仅没良知,还没脑子。”

耿护院的脸上多了几分难看,他对着林姓刀客平静说道:“我也是出自虎贲军。”

林姓刀客愤恨难消,斥道:“那又怎么样?”

耿护院摇了摇头,淡淡道:“在边军之中,杀良冒充功之事屡禁不止。我并非是为这些人辩护,但林兄弟要学着释怀,要慢慢淡忘那些仇恨,不然的话,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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