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一个眉宇阴沉的男子直奔着万.花.楼而去。

正在指挥仆役洒扫地面的龟.公见此情景,很是客气地拦住男子,和声说道:“这位公子请了,鄙楼的姑娘尚未梳妆打扮,请公子移步隔壁茶楼,晚上一个时辰再来。”

男子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二话不说便塞到了龟.公的手中,声音冷冽地问道:“你们楼里是不是有位来自京城的公子哥儿?”

龟.公不着痕迹地将银票收进衣袖内,谄媚地笑了一声,道:“是有位北边来的公子哥儿,人就住在松香院,不知公子贵姓?”

男子示意龟.公前头带路,边走边说道:“我姓南,有急事找他,你速速派人去通报。”

龟.公得了男子的好处,自然没有不尽心办事的道理。

银票入手以后,龟.公很是隐晦地轻捻了一把,立时知晓票额的大小,那可是整整一百两银子啊,可以叫上一位当红的姑娘了。

很快楼里的鸨母便出现在男子的眼前。

鸨母将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扭着腰肢朝着松香院而去。

不一会儿,鸨母扭着腰肢回到男子的身前,她的身后跟着衣衫略有不整的花魁李亚仙。

相对于一脸肉疼模样的鸨母而言,李亚仙的神情清清淡淡,然没有半点出卖肉.体的心痛与哀伤。

李亚仙对着男子福了一礼,说道:“苏公子在屋里等您。”

男子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绕过李亚仙,直奔松香院正房而去。

房间里,一位身穿白衫的年轻公子哥儿醉意朦胧地倚在案几上,眉宇间透着半分慵懒半分疲惫。

男子瞥了公子哥儿一眼后,立时低头施了一礼,恭声说道:“南宫陵光见过大人。”

公子哥儿缓缓睁开醉眼,口齿含糊地说道:“南宫啊,找我什么事儿?”

南宫陵光微微提高音量,说道:“大人,东方孟章传出密令,勒令三位千户大人即刻返京,务求在接到通知后的三日内抵达京城。逾期者,雪鹰卫。”

话说到这份儿上,公子哥儿的身份自然好猜的很,他就是人称千面无痕的朱雀,皇.城.司暗影卫的四大千户之一。

朱雀伸手在桌上一抹,一颗散落的花生米便到了他的手上,食指轻弹,花生米直中南宫陵光的发髻。

只听‘叮当’一声脆响,南宫陵光头上的玉簪掉落在地,发髻随风而涨,三千青丝洋洋洒洒地披在了身上。

朱雀摆了摆手,说道:“你找你的大人,关我屁事,莫要打搅我饮酒,不然的话,我的刀子可是不讲情面的。”

南宫陵光微垂的脸上显露出一缕无奈,眼底有着三分宠溺三分无奈还有四分头疼,闷声说道:“您真不怕青龙大人暴怒之下将您送至雪鹰卫?此次密令乃是数十年来......”

朱雀又弹出一指,直中南宫陵光的肩头,不耐烦地说道:“关你屁事。到时候要是怪罪起来,你就说没找到我,反正密令的内容是接到通知后的三天内抵达京城,本大人并未违反密令,他青龙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南宫陵光一声苦笑,也不辩驳,只是在原地站着,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朱雀见此情景,翻了个俏生生的白眼,眉宇间的柔软瞬时多了几分,好似一个易装的俏丽女子。

只听‘吱呀’一声,原本倚在案几之上的朱雀已消失在房间之中,洞开的窗户边上飘过一角白色衣阙。

南宫陵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很是无奈地笑了一声,却也未曾去追,只是慢慢地走到桌前,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许久之后,房间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南宫陵光只身走出,在万.花.楼鸨母及花魁李亚仙身前站定。

“我的朋友已经走了,他的账由我来结。”

南宫陵光说罢,自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数也没数便递给了鸨母,随即扬长而去。

却说朱雀离开松香院以后,在脸上搓揉了几下,原本白皙的脸颊已是染上了一分病态的黄色,颌下多了一缕短须,头上的玉簪已是换成了较为寻常的木簪。

几个起落之后,朱雀已是在大街上慢慢行走,此时他穿着一身黑色衣衫,一脸病容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病人的模样。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彼此擦肩而过之后,朱雀便消失在视线之中,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