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就这般想不开吗?难道在你心里,自己的性命就如此不济事吗?蝼蚁尚且偷生,你倒好,一言不合就寻死觅活的。”

宋飞儿只是流泪。

孟然轻轻掰正宋飞儿的身体,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飞儿抽噎了几下,轻声说道:“宋晓飞。”

孟然又问:“河南道登州牟平县人士?”

宋晓飞嗯了一声。

孟然抬起衣袖,将眼前佳人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语气平淡地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宋晓飞愣愣地看着孟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名义上的主子又要做什么。

孟然眉头微皱,低声道:“你若是想回家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走了;若是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宋晓飞一脸委屈地看着孟然,轻声说道:“妾身早已没有了家人,又能去哪里?”

孟然叹了口气,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继续留在这里?”

宋晓飞微微颔首。

孟然直直地看着宋晓飞,说道:“我迟早要走的,你就不怕周大公子找你的麻烦?”

宋晓飞面色凄然,柔柔弱弱道:“妾身本就是一缕浮萍,在哪儿又有什么区别?”

孟然问了句极其诛心的话,“我可以相信你吗?”

宋晓飞嫣然一笑,然没有刚才的那般柔弱可怜,轻声道:“公子若是不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孟然犹豫了一下,轻轻牵起眼前女子的柔软手掌,温声说道:“在我走之前,我会把府里的一切安排妥当,到时候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自己好好经营就是。”

宋晓飞对着孟然很是平静地施了一礼。

随后两人手牵手回了前院西厢房首间。

过了一会儿,孟然出现在隔壁房间的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

房门吱呀一声由内而开,门缝里出现了一张人脸,正是头发凌乱的李浩然。

他一脸奇怪地看着孟然,问道:“你小子不想着洞房花烛夜,来我们这儿干嘛?”

孟然神情如常,轻声道:“前辈,我有事情跟您商量。”

李浩然往后退了一步,示意孟然进屋。

两人坐定后,李浩然呵呵一笑,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孟然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问道:“我打算在月底之前北上,不知前辈的意思如何?”

李浩然轻皱眉头,一幅尚未想好的模样。

孟然又道:“若前辈打算收那品花道人为徒、停留在嘉兴的话,就继续住在府上,这样也好有个安身之所,至于吃穿用度,只管问宋飞儿要银子就好,以后这个家就归她管。”

李浩然轻轻点了下头。

孟然默默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前辈有怜人之心,是品花道人的福分,但也请前辈多多保重,不要太过操劳。”

李浩然听出了孟然话里的深意,微微颔首。

之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孟然起身离去。

回房以后,宋晓飞亲自伺候孟然洗澡、洗脚等琐碎小事,宛若侍妾一般尽心尽力。

当天夜里,孟然与宋晓飞共处一室,至于是否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

......

城中安济坊。

大堂屏风后面,三张不大的床上各自躺了一道身影,正是白日里离开南湖巷孟府的品花道人、林冲、花荣,此时三人正在黑暗中对着虚空发呆,毫无睡意。

率先开口的是林冲,他对着自家兄弟问道:“九弟,你是怎么想的?”

花荣叹了口气,轻声道:“愿赌服输,我决定留下。至于六哥,我会向孟公子求情,希望他能够让你离开这里。”

林冲哼了一声,闷声道:“不用你替我求情,要杀要剐我接着就是。”

花荣劝道:“六哥何必如此,都是我技不如人,怎能让你受此牵连?”

林冲只是沉声道:“你若不走,我便不走。除非你答应跟我一起走。”

花荣很是凄然地笑了一声,哀声道:“就算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儿?天大地大,又有哪里是我们的容身之所?”

林冲想也没想就说道:“自然是回去找四哥他们了。”

花荣苦声道:“真的能够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