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海子是玉龙雪山东麓一个开阔的草甸,背山面水,有树有草,风景十分优美,是仰视玉龙雪山貌最近的、也是最佳的地方。

站在甘海子的大草原上的时候,我有些恍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个地方太美,跟我梦想中拍婚纱照的地方简直一模一样,Nike带了一个女人来游玩,而那个女人,不是我。

“走吧,我们去枪击案的现场吧。”卫砺仿佛看出了我的失意,也没多说什么,淡淡地拉起了我的左手。

这里离案发现场还有段距离,两公里的样子,卫砺说,想要亲自走过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异样。

其实这里已经被警方搜索过无数遍了,但是我相信卫砺,他不是一般的警察能比得了的。

青山绿水的空气无比清新,帝都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霾天根本没办法比,可是我却一点儿也没觉得舒畅,反而整颗心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越接近案发现场,我心里就越慌,其实心里是很清楚的,在这里,我们基本上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还是忍不住对卫砺存了一份期待。

卫砺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攥在他手心里。

这里是西南季风气候,冬天刮东北风,高原的风有一种跟平地异样的凛冽之感,呼呼地刮得人打心眼里觉得难受。

大约是因为病重体虚,卫砺的手很凉,手心里有些汗,黏腻腻的,抓着我的手很不舒服。他把我的手塞进羽绒服口袋里,垂眸冲我笑笑:“诺诺,别怕,有我在。”

我点头:“我不怕,我信你。”

卫砺的嘴巴咧得大大的,嘴里呼出一阵阵白气:“你信我,那就好了。”

我心里一疼,自从失去第二个孩子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相信过卫砺的善意,不论他为我做什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认为那是应该的,是他欠我的,一点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其实我固然痛苦,卫砺又何尝好过?我失去的是我的孩子,可那也是卫砺的亲生骨肉啊!他的痛苦根本不比我少一丝一毫!

“卫砺,对不起。”我眼睛热热的,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变得那么脆弱,那么多愁善感。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是真的怕了,一点点小情绪,我都会把持不住,心里翻腾着久久不能平息。

“傻瓜!”卫砺失声笑了,冲我摇了摇头,“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要说对不起,那也该我来说才对。”

“诺诺,要是这一次我能活下来,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卫砺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我,“以前你是我的公主,以后你是我的女王!”

以后……

我跟卫砺,怎么可能有以后?

我心里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对于卫砺,我真的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而已,嫁给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Nike为我付出了一切,我怎么可以背叛他?我亲口答应他,除非他死,或者我死,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他!要我离开Nike,只有一种情况——阴阳两隔。

至于卫砺,他的病如果能好,那最好,如果真的好不了,那也是命该如此,人力不能改变。

“我不要你当牛做马,我难道要嫁给一个畜生啊?”我咧嘴一笑,强作玩笑状,“你好好地活着,赚大钱给我花,保护好我,不让我受任何人欺负,那就好了。”

卫砺重重地点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部给你!就是这条命,都交给你!”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将我的脑袋抬起来,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碰了碰,“什么都是你的,你是我的,那就够了。”

微凉的柔软落在额头上,那一点点凉意直达心底,心里忽然就不平静了。

卫砺的温柔,是我无法抗拒的毒药。

从前是,现在也是,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否则为什么我抖得那么厉害?

我一把推开卫砺,拔腿就跑,死死地咬着嘴唇,真的很想哭,却不敢,我怕我一哭,所有的坚定和勇气就会随着眼泪一起流逝。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痛过之后才会知道后悔,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如果当初他没有背弃我,我和他,又何至于如此?

突然就恨了,要是当初他能够理智一点,多相信我一点,我和他、和Nike,又何至于陷入这种僵局?

卫砺在后面大叫:“诺诺!诺诺!等等我!”

我头也不回地狂奔,一条胳膊维持不了平衡,跑起来摇摇摆摆的,打着趔趄,地上的草很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步履越发艰难。

卫砺很快就追上我了,他抓住我的左边胳膊,用力一拉,我不受控制地旋着身子往后倒退,猛的撞进他怀里,他死死地搂着我,大声地咳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东西捂住了嘴。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觉得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顿时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哆哆嗦嗦地问:“你……又吐血了?”

卫砺低笑着摇头:“没有,不吐血了。”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的,真的很怂,没胆量去看他到底有没有吐血,他把那东西从嘴边挪开,捏成团塞进口袋里,然后拍了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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