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往厨房外走,卫砺连忙拉住我,说:“不是都说了吗?你爸兴许能吃流食,你拿炖出来的汤熬粥不就行了?”

“是哦!”我茅塞顿开,连忙冲回去,重新系上围裙,开火,煲汤。

卫砺无奈地摇头:“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嘴上说得再狠再绝情,真要摊到事儿上,还是狠不下心的。”

我懒得理会卫砺的无病呻/吟,他却不甘寂寞,走到我身后,轻轻地环住我的腰,下巴垫在我肩窝,微带悲哀地问:“可是诺诺,为什么对我你就能狠下心呢?”

我没理会卫砺的纠缠,自从我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很反常,不过现在我已经没那个心思去理会那么多了。

乳鸽炖好之后,我把汤滤出来,拿来熬小米粥,想了想,又把鱼丸,煮熟了之后,加了几个进去。

卫砺看我把那些东西都做好了,便屁颠屁颠地把我用剩下的料部端到外间餐桌,自己拿了碗筷,开了一瓶酒,自斟自饮,翘着二郎腿,特别得意。

“诺诺,你的厨艺真好!”卫砺冲我比了个大拇指,“给你狂点10086个赞!”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收拾了围裙出来歇会儿。

卫砺指指餐桌对面的空碗筷:“一起吃吧!吃完了陪你去医院。”

“我说卫砺,你是不是真的很闲啊?你都不用工作的吗?”我不耐烦地问,其实真的挺反感他这种随时随地陪护的样子。

我怕。

怕依赖,怕上/瘾,怕忍不住,怕明知道前面是个坑,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下跳。

卫砺手一僵,默默地往我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尴尬地把话题扯开:“味道不错,你尝尝。”

我叹口气,对于这种互相伤害的现状也很无奈。

菜很美味,可我却吃得很郁闷,气氛太凝滞,就像身处浓重黏腻的泥沼中似的。

一顿饭就在默默无言中结束,从餐桌边站起来,卫砺突然拉住我的手臂,认真地说:“诺诺,这一次我是认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认真的!”

嗯,很认真地折磨我,我知道。

我拂开卫砺的手,冲他笑了笑:“走吧!希望我爸已经醒过来了。”

卫砺皱了皱眉,一手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拥进怀里,用力抱了抱,没说话,带着我往外走。

一路上,卫砺忧心忡忡的,时不时瞥我一眼,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现在我担心自己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搭理他!

我爸要是醒了,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

十有八/九是很愤怒吧!他这个人,从来不知道反省自身,他一定会把程家的悲剧一丁点儿都不落地算在我头上。

我倒是不怕他迁怒我,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是怕他把自己气着了,毕竟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经不得气。

快到医院的时候,我长吁一口气,黯然道:“卫砺,我们回去吧!”还是不去了,别给我爸添堵了,知道他还活着,性命无碍,那就够了。

卫砺皱了皱眉:“回去?不去看你爸了?”

“还是算了吧,他不会想见我的。”我落寞地说,自嘲地笑,“本来就是只剩下半条命的人了,别一看见我,半条命都气没了。”

卫砺默了默,说:“要不……咱们去医院问问医生护士,看看你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要是他醒了,咱们就回去,成不?”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成。”

如果我爸没有性命之忧,我绝对不会回来看他,要是他身边有哪怕一个人,程才,或是沈欢,我也不会回来。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虽然他不认我,不要我,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置之不理。

到了医院,见了主治医师,问明了情况,得知我爸恢复良好,我顿时安心不少。

医生例行公事地说:“病人已经醒了,你可以去探望了,但是病人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跟他说太多话。”

我脾脏破裂动手术那会儿,就是在这家医院,怎么说我也算是知名度比较高的艺人,当初那件事又闹得轰轰烈烈,医生一定知道我跟我爸的关系很紧张,他的那些嘱咐,其实是很尴尬的。

我点头,走到服务台,把熬好的粥交给护士,托护士帮我送进去。

“橙子,你人真好!”小护士满眼崇拜,“你爸都那么对你了,你还那么关心他!”

“再怎么说,他毕竟是我爸。”我苦笑,轻叹,“请不要让我爸知道这粥是我送来的,我怕他再气坏了身子。”

小护士一脸愤慨:“亏他把儿子当个宝!还不是被儿子坑了!听说那个沈欢是小/三上/位,看吧,现在一出事,她就跑路了!连一次都没来过!”

沈欢?呵呵,就是因为程才入狱,沈欢才卷款逃跑的,要不是她又给了我爸致命一击,我爸也不至于脑溢血了。

根据后来打听到的消息,我爸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大概沈欢是看到儿子没了指望,老公又在外面偷吃,怕自己会走上我妈的老路,这才先下手为强吧!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一家子,真是个个作得一手好死啊!

我看着护士把粥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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