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似的,大步冲过去,一把打落卫砺的手机。卫砺也不知道是没防备,还是故意的,手机居然真的被程信义给扑得摔到地上。

电话没接通,程信义却吓出了一身冷汗,整张脸都白了,大汗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滚。

卫砺眉头一皱,眉尾一扬,二话不说,一拳向程信义脸上挥了过去。就听“砰”的一声闷响,牙关咬合的声音“咯吱”一下,无比清脆,程信义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沈欢彻底吓傻了,呆了一呆,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哭叫着向程信义扑过去。程信义整个人彻底怂了,艰难地爬起来,身子还没站直,就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老泪纵/横地哀求:“卫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看着在我面前高高在上,跟皇帝一样蔑视我的程信义,像条狗一样跪在卫砺脚边,涕泗横流地哀求,我心里突然特别难受。

不是心疼,也不是屈辱,就是觉得难受,胸闷,气短,浑身都不对劲,觉得特别讽刺。

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程信义,程总裁,居然也有像狗一样对别人摇尾乞怜的时候,可见,钱财权势真的是好东西啊!

卫砺看都没看程信义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冷笑道:“被虐待了那么多年的不是我,被扇耳光的不是我,被骂连狗都不如的不是我,被踢到进急救室的也不是我,你跟我道什么歉?”

程信义呆了一呆,连忙转向我,涕泗横流地哀求:“诺诺,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以后再也不敢打你骂你了,爸爸求求你,你开个口吧!只有你才能求得动卫总了!”

“程总,很抱歉,我这辈子哪怕去跪求天下人,也不会求卫砺一个字,你找错人了。”我平静地拒绝,丝毫不为所动。

在卫砺面前,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再说出一个“求”字。我离不开,逃不了,无可奈何。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再也不是那个卑微到被卫砺骂“女表子”“贱货”“不要脸”,还要笑脸相迎的情/妇了。

虽然我还是没名没分,以尴尬的身份跟着卫砺,可是这一次,是他求我,而不是我求他。

卫砺闻言,脸色顿时黑了,皱眉狠狠地瞪着我。我丝毫不惧地横了他一眼,冷声道:“程总,你要是求我救你儿子,我只能说,很抱歉,我没那个能耐。你要是求卫砺,那就自己跟他说,别把我扯进去!”

程信义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几个大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哀叫着乞求:“诺诺!诺诺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狠心!爸爸都给你跪下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难道真要爸爸去死,你才肯救你弟弟吗?”

“我妈就生我一个,我没有弟弟。至于我爸……”我冷冷地瞥一眼程信义,皮笑肉不笑地说,“早在我妈死的那一天,我就没有爸爸了。”

我妈还活着的时候,程信义就开始冷落我们母女了,有时候会对我妈拳脚相加,我害怕,就哭,然后他就会嫌我烦,连我一起打。后来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是我妈发现他的奸/情了吧!

我妈死后一个月,程信义娇妻进门,美人再抱,老婆儿子热炕头,根本不管我的死活。那时候我小,不懂事,夜里想我妈,睡不着,一直哭,他和沈欢就会嫌我吵,把我关到门外,让我一个人在漆黑的楼道里一待就是一夜,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被冻死、被蚊子叮死、被坏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