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卫砺来了!

我顿时疯了,浑身打了个颤,拔腿就跑,手机都顾不得捡了,打了个出租车,一口气冲到宾馆,分分钟收拾了一个箱子出来,丢给季成一句话:“卫砺来了,我必须马上走,你最好避避,别让卫砺找到。”顿了顿,又说,“桃子在卫砺手里,如果她带卫砺过来,你就说我回阿坝州教书了。”

季成一听,立马急了:“你现在就走?走到哪儿去?”

“我也不知道,先走了再说!”我慌乱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虽然明知道卫砺不会就在这里,但还是心惊肉跳的。

季成要送我,我拦住了,卫砺又不傻,现在一定在车站等着抓我,如果万一撞上了,我跟季成在一起,那岂不是再次害了季成?

季成深知不能拦我,只得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部给我,还给了我一张卡,说:“诺诺,这些钱你拿着,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等你安顿下来,给我打个电话。”

我接过钱和卡,顾不得多说什么,连忙打车就走。

我不敢立刻去车站,先逃到一个荒僻的小镇上,找了个小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用公用电话打给季成,问他桃子有没有回来。

电话很久才接通,但是却没人说话,我心里一慌,整个人都乱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刹那间涌上心头。

“诺诺,还要跑吗?”卫砺低沉微哑的声音隔着无线电波传来,明明是虚无的,却莫名地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立刻将电话掐掉,不料,很快那边就回拨了过来,我不敢接,可那一声接一声的铃声却如午夜凶铃一般,扰得我神魂不安,肝胆俱裂。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我既没敢离开,也没敢接电话。电话就一直响,每一次铃声终止之后,卫砺又会一刻不停地拨回来。

我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里稍微清楚了一点,这才意识到,不但桃子落入了卫砺手里,就连季成也没躲过去。

想想也是,就算桃子坚持不肯带卫砺去找我,那又能怎么样?卫砺只要查一下桃子的通话记录,很容易就能发现季成的所在,我肯定放心不下桃子,肯定会跟季成联系,他只要在季成那儿守着,总能联系到我。

电话铃声又在摧残我的神经了,一声又一声,落在我耳朵里,比雷声还要震撼人心,震得我都快崩溃了。

“姑娘,这电话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我还要做生意呐!”公话超市的老板不悦地嚷嚷。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抖着手拿起电话,没敢贴住耳朵,隔了大概十公分的距离。

“诺诺,终于肯接电话了?”隔着无线电波传来的声音,像是嘲讽,像是戏谑,又像是笃定了我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我咬了咬牙,强自稳住心神,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锦华大酒店,1208号房,下午两点钟之前,我等你。”卫砺低声说,语气并不如何凌厉,我却莫名地打了个寒战,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握了握拳,挂了电话,失魂落魄地出了公话超市,穿过窄窄的街道,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喂!找死啊!不想活也别害别人好吧?”一把公鸭嗓响起,尖锐的电动车喇叭一连响了好几声,一个秃顶大叔冲我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呸”了一声。

我浑然未觉,呆呆地走到小旅馆,拖着我的箱子,一步一步地沿着来时的路走着。

有个湿黏粘的东西落在我额头上,我苦笑一声:“下雨了吧!老天爷还真特么的应景!”

“你们看那个人!好像傻子啊!鸟屎落到头上了都不知道擦!”

“哈哈哈哈!就是!傻子!”

几个小孩子围着我指指点点,咧着豁了牙的嘴巴大笑。

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黏糊糊的一片灰白色的东西,居然真的是鸟屎。

“你们看!你们看!她用手去摸鸟屎啊!咦~恶心死了!”

我咧嘴笑笑,恶心吗?没觉得啊!

至少,比卫砺好多了,对吧?

路过一家钟表店时,我瞥了一眼店里的大大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整。

还有四个小时就到两点了,两点钟,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脸上冰冰凉凉的,大概是真的下雨了吧!

转了好几趟车才回到昆明市区,然后打车去锦华大酒店,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刚好一点半。我把箱子丢在前台,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乘电梯上楼。

站在1208门口,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身发软,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泡在老陈醋里,泡得软成了面条。

我默默地蹲下身子,坐在门口,背倚着门,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膝盖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到了这个地步,心里突然就平静下来了,不急不躁,也不害怕,就是觉得特别冷,冷到了骨子里,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丢进雪地里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腕表上的指针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清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特别清晰,每一声都像是近在耳边。

不知道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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