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酒醒,你的态度真的让我很不爽。诺诺,你一定不相信,你是我的第二个女人,其实当时,我是很愤怒,甚至很怨恨的,我当时毫无理智地认为,是你打破了我对纪苏的承诺。”

“可是后来,我居然会忍不住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那种长久的寂寞之后,怀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充实感,那种极致的疯狂、极致的欢愉,无一不冲击着我的神经。”卫砺的目光渐渐灼热起来,“那时候,我还是理智的,克制住不去找你,可是在医院相遇,我始料未及,猝不及防的,就那样被蛊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莫名其妙地就跟你纠缠了下去,甚至把你带回梁园,死死地缠着不放手。”

“四年多了,诺诺,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习惯了白天办公的时候,想听见你的声音,随时打个电话给你,早晨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你。诺诺,我想,我无法再回到一个人清冷寂寞的日子里了。”卫砺握着我的手,眼眸里盛满了深情,“诺诺,我只要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碰别的女人,这样,你还愿意爱我吗?”

“那么卫砺,你呢?你愿意爱我吗?你愿意娶我吗?你愿意忘记纪苏,心意对待我吗?”我好笑地问,果然看到卫砺的神色一分一分地冷了下来。

卫砺咬牙,隐忍着怒火,低吼:“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却非要跟一个死人计较那么多?”

我是在跟死人计较吗?我是在跟卫砺计较啊!我计较的不是纪苏,而是卫砺的心啊!

“卫砺,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自私,狠心,因为这个世界对我太残酷,没有人爱我,没有人保护我。所以我只能自己爱自己,自己保护自己。如果你不爱我,我也绝对不会爱你,就算爱,也会一点一点收回来。”我云淡风轻地说,陈述着事实。

卫砺懊恼地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沉沉地问:“诺诺,你现在要收回了吗?”

“快了,已经收回来一大半了。”我笑靥如花,眯着眼睛看着卫砺,“至少,现在我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听你说纪苏,这就是证据。”

卫砺的瞳孔猛的一缩,突然发了狂似的,一把扣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过来。

“不可以!我不容许!”卫砺低吼,“程诺,你答应过要给我生一个孩子的!”

“生孩子跟爱不爱的,没有必然联系,这世上有太多生了孩子,却没有爱情的男女。”我平和地说,“我答应给你生孩子,原因是什么,你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为了换一条活路,我根本不会答应给卫砺生孩子。

卫砺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很久很久,他突然狠狠吸了一口烟,烟灰已经积攒了很长,随着他的动作,颤颤地断裂,落在腿上,深色的西裤顿时染上一块灰白的印记。

卫砺把车子开得跟要飞起来似的,好像心里积压了无数苦闷,需要通过飙车来发/泄似的。

想想,也真够可笑的。

人就是这样,喜欢作茧自缚,自寻烦恼,还乐此不疲。人还很贪心,明知道想要得到,就必须舍弃,必须付出,却既不肯舍弃,又不肯付出。

我突然觉得,卫砺特别渣,就跟《甄嬛传》里演的雍正皇帝似的,守着一个死去多年的纯元皇后念念不忘,却要甄嬛心意爱他,还不能有怨言。

可是甄嬛最后还不是跟雍正反目成仇了?她甚至要了雍正的命呢!

神思一飘,就远了,想着想着,慢慢地就睡着了。

卫砺叫醒我的时候,车子正停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走,去买件衣服,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一起去。”卫砺拍着我的脸颊,似乎有些好笑,“简直比熊猫还能瘫!”

“我能不去吗?”我有些抗/拒,这几天真的很累,不想动弹。

“很重要,你一定要去。”卫砺瞪眼,故作严厉,“快起来,懒虫!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没工作了?再不工作,拿什么来付生活费?”

“谁说自己不缺钱来着?”我皱眉,弱弱地吐槽,“黑心老板!无良奸商!”

卫砺大笑,直接提着领子把我拎出车厢,等我站稳了,他才拉住我的手,说:“走吧,买了衣服还要做造型呢,别耽误时间了。”

刚睡醒,脑子还有些不清楚,踩着高跟鞋走了没几步,到了停车场出口的坡上,因为地面有一长排横着的下水道,上面是钢板架起来的,有长条状的镂空,我没看清楚,一脚踩上去,鞋跟陷进去了,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一冲,脚一崴,就往边上摔了过去。

卫砺及时扶住了我,单手在我腰间一托,没让我摔下去,我拔了一下脚,脚出来了,鞋还卡着。

我看着卡在钢板中间空洞里的高跟鞋,顿时郁闷了。陆续出停车场的人无不回头看我,弄得我十分尴尬。

卫砺皱了皱眉头,嗔怪地横我一眼,低声责备:“说了让你没事的时候不要穿高跟鞋,偏不听,刚才要是我没扶住你,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我吐了吐舌头,讪讪地耷拉着脑袋,翘着脚试图弯下腰去拔鞋子。

卫砺先我一步,蹲下身子,抓住鞋子,往上拔了一下,但是没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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