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坊,此番兵灾损失不少,谷掌柜正在城内与侥幸躲过一劫的分柜们衡算损失,以便记录造册好年末入账,李内官去寻他去了!”孙世禄回答道。

李内官?谁啊?哦!

夏宗孝猛然反应过来,是小骰子!小骰子姓李,一直小骰子,小骰子的叫了这么多年,倒把他的真名忘记了!叫什么来着......

“哦...”夏宗孝点点头示意知晓了,裹着锦被站起来,没穿鞋只穿了双毛绒绒的白色羊绒足衣就走到万三光面前,仔细的打量这他。

好在地上铺满了厚实缓和的兽皮毯子,夏宗孝的脚也没有感到冷。

“这是怎么了?”夏宗孝一手拉着锦被不让它掉下去,另一只手伸出来在万三光的嘴角和眼眶的伤疼处,有节奏的戳着。

“让人揍了?怎么成了这幅德行?”

万三光虽然皮糙肉厚,但也经不住夏宗孝拿手指不停的戳着痛楚,痛的龇牙咧嘴却不敢拨开与自己的黝黑粗糙的脸对比像白绸缎一般白皙柔嫩的手,更不敢躲闪。

“赢了输了?”戳了一小会,只觉得指尖有些异样,收回手指一看.....咦....黑乎乎的都是尘垢,这万光头多少天没洗脸了?

夏宗孝恶心的在锦被上蹭了蹭,一脸嫌弃的问道。

“当然赢了!”听到万三光自信骄傲的回答,夏宗孝嘴角浮现笑容。打架惹事都不怕只要没给他丢人他夏宗孝就不管对错都罩到底!

况且他相信他的人,不会真的做些伤天害理天理难容的事情,孙世禄的军棍和断头刀都不是摆设。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其他的小节都可以不在乎......

讲到打架,万三光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眼中冒着的都是兴奋的精光起劲得很,“殿下,就武关镇那些丢城失地的残兵败将,还恬不知耻的想来抢咱右卫的宵夜嚼头?

不过他们的鼻子是真够灵的!两军营盘相隔二十几丈,我们这才烤了几煽猪肉!还没熟!他们闻着味儿就翻倒咱们营地来了!

还来了不少人!但都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稀里哗啦!只可惜那几煽猪肉,混战中被抢走了一煽,剩下的也都沾上了泥灰碳迹落在地上被踩的不成样了......殿下您是没瞧见啊......”

“咳咳咳!”万三光还没开始讲述他的“英雄事迹”夏宗孝猛然一阵咳嗽打断了他。

一阵寒风吹来,夏宗孝一个激灵浑身一抖,双手紧了紧身上的锦被裹得更严实了,抬头看去...不知道是哪个憨货最后进来,把帐帘就这么大敞着,起先不觉得,等帐内的暖气消散殆尽,夏宗孝直觉的一阵发抖赶紧回到软塌上又将耷拉在地上的一块完整的黑熊皮裹在身上再好一些。

他可不想在伤寒还没痊愈吹着冷风又加重了...

顺着夏宗孝的目光看去,曾乙眼疾手快的几个箭步向前,还没等夏宗孝反应过来帐帘就被放下,一个小的雕刻精美的小铜炉子被曾乙抬到夏宗孝面前。

小铜火炉上坐铜壶热水,火花从铜壶底布四溢向外发散跳耀着,夏宗孝伸出双手抵近。

哇...温暖舒服......

夏宗孝裹的严严实实盘坐在软塌上,身前靠着火炉,手中抱着汤婆子像个颓颓老矣的老翁一脸享受惬意。再配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就更像了。

准备妥帖完毕,又将几案上的八宝食盒抱到怀中,取食用些江南的杏干,肉质肥厚...咬一口下去...嘶...有些倒牙...夏宗孝就像一个坐在书坊中的听书的人。

瓜果点心备齐,就等着说书先生开讲...

在夏宗孝眼神的示意下,新晋说书先生万秃头开始口若悬河胡编乱造,夏宗孝闭目聆听不住点头津津有味......

看的在场三卫的骨干心腹们一阵无语又担忧。无语的是这幅做派万秃头满嘴牛皮子没一句真话亏得王爷还听的如此入神,担忧的则是这立冬还没有到,自家王爷就裹得跟过寒冬一样,这身子骨弱的真是让人忧心啊......

万秃头腹中墨水有限,说的再有兴头,也不过几十句话语之间就结束了战斗。

而夏宗孝却还眯着眼像猫咪一样似睡非睡像是在品味刚刚的评书,享受着令人昏睡的温暖,突然眼神略带迷离的睁开眼睛对束手恭立的孙世禄等人道:“对了...你们来有何事?”

被那阵冷风和万三光的一阵胡吹一时间脑子有点懵。

“是您让李内侍唤我们来的!”孙世禄,曾乙,万三光三人互相一对眼无奈的齐齐说道。

不光是行为像老翁,这记性也强不到那里去了......

“......哦!”夏宗孝迷惘了一会,这才堪堪反应过来拖长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