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秋情山起了山火,御华真王下落不明,龚连莹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

无论是容貌还是风情,自己都比姐姐要胜过许多,凭什么姐姐就能进宫当贵妃享尽富贵,自己却连个王妃都捞不着呢?

一想到将来姐姐龚贵妃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当上太后,龚连莹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缸般酸楚难言。

小丫鬟见她心情不爽,便在一旁劝道:“小姐莫急,想必少爷很快就能打听到王爷下落。王爷遭此一难,必定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若是遇上小姐这朵解语花,定会深深迷恋上小姐。”

这样的话,龚连莹已听得多了。

初次听的时候,她还有些沾沾自喜,现在再听来,却隐隐的觉得里面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她懒懒的看了看窗外道:“算了,没必要为了个臭男人自怨自艾的。坠儿,吩咐下去,我要出去转一转,透透气。”

按道理说龚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宜过多的在外抛头露面。

可在如今的伏州龚府,当家的是少爷龚连达,龚连达有求于龚连莹,对她自然是百依百顺,龚连莹在府里可以说是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顶小轿载着龚连莹出了龚府,丫鬟坠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龚连莹玩心顿起,问道:“伏州可有春风十里?”

坠儿红了脸道:“小姐,这我怎么知道?”

龚连莹冷笑道:“你不知道,难不成轿夫也不知道?你且问问不就知道了?”

坠儿不敢违抗,只得红了脸去问轿夫。

轿夫果然是知道的,说是伏州有一条万红街,相当于京城的春风十里。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泯月楼。

龚连莹淡淡道:“那便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伏州最漂亮的头牌姑娘是副什么模样。”

主子发了话,下人们不敢违抗,没过多久,轿夫便把龚连莹带到了泯月楼前。

龚连莹戴上帏帽,出了小轿,缓缓的走在万红街头。

整条万红街并不长,到处都充斥着脂粉的香气和女子娇滴滴的谄媚声。

龚连莹嘴角噙着笑,带着蔑视的神情,逐个打量着那些在楼前招蜂引蝶的女子。

那些女子大多都是些寻常姿色,虽然竭尽力浓妆艳抹,却显得越发的俗不可耐。

坠儿怕惹上麻烦,凑到龚连莹的耳边道:“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个地方......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万一”

“万一什么?”龚连莹不屑一顾道,“整个伏州城,没人认识我,你怕什么?”

坠儿急道:“小姐容貌无双,若是被哪家纨绔子弟盯上,只怕会是不好脱身呢。”

龚连莹想起那天纠缠自己的那个丑男,心里一下子如同吞了只苍蝇般恶心,恨恨道:“那又怎么样?管他是哪家的公子少爷,我照样让哥哥打断他的狗腿!”

说着,她又道:“在门口站着的,必定不是头牌,哪天我让哥哥把伏州的头牌都请到府里来,我要一一过目,看看她们到底美在哪儿。”

龚连莹自顾自的胡言乱语,一旁的坠儿却在心里叫苦不迭。

龚连莹习惯了恃靓行凶,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容貌,如今受了挫,竟想着要和伏州城的风尘女子比较容貌来重拾自信,实在是荒唐至极。

坠儿刚要劝,却听旁边一个年轻公子温言道:“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而已,再美,也不及姑娘万一啊。”

坠儿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看,却见那公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甚是俊美。

再打量一下穿着打扮,也甚为不凡,看得出来非富即贵。

龚连莹瞟了那年轻公子一眼,嗤笑道:“不及我万一?你又没看到我的容貌,又何出此言?我看,你定是想凭几句花言巧语就想哄骗无知少女的小混混,我劝你,还是别打我的主意了!”

面对龚连莹的轻视,那年轻公子却丝毫没有动气,只是耐心的解释道:“姑娘虽用帏帽遮住了面容,可是却遮不住你的体态气度。依我看,美人不但在骨不在皮,更在于风韵。所谓风韵,是挡也挡不住,遮也遮不住的。我虽与姑娘萍水相逢,却也要厚着脸皮劝姑娘一句,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最好不要来这风花雪月的地方,免得......有损姑娘清誉。”

龚连莹轻轻的看了那年轻公子一眼。

那年轻公子虽然长得俊美,说话谈吐也是颇有风度,可龚连莹见过大世面,一时之间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轻笑道:“既然这里是风花雪月的地方,公子为何又要来?不过就是为了寻欢作乐罢了。你想寻欢,我也想寻欢,就别说这些场面上的废话啦!”

年轻公子却正色道:“姑娘误会了,我来这儿,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找一个人。”

龚连莹捂嘴笑道:“找一个人?找你的相好?那还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装什么正人君子!”

那年轻公子却摇了摇头道:“看来姑娘真的是误会了。不过,我行得正,坐得直,姑娘若是有心,总有一天会了解我的为人的!”

坠儿好奇道:“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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