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在忠勇侯府见过林之澜一面之后,白秀杨就一直等着林家出点什么动静。

可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林之澜来递帖子。

白秀杨按捺不住,遣人去林家打听,费了老大的劲,才探出了一点口风,是林大少爷和林九姐闹翻了。

白秀杨是半信半疑。

林之澜对林九娘有多好,他是知道的,否则,也决不会花费十五万两银子的巨款来为她换一个世子夫人的头衔。

原本,白秀杨觉得,利用林之澜对林九娘的兄妹之情,再向林家讹个五万两不成问题。

十五万两都给了,还在乎这五万两吗?

钱是敲门砖,有了这五万两,他才有底气去登御光真王的门。

而只有搭上御光真王这条线,他才有机会步步高升,光耀忠勇侯府的门楣。

犹豫再三,他还是下了决心,要绕过父亲,亲自去找林之澜谈一谈。

林家酒坊在伏州开有多家铺子,而总号则位于兴元大街南边。

白秀杨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林之澜经常会来总号和伏州的大掌柜钱掌柜商量事宜。

于是便安排了专人守候,一旦发现林之澜的踪迹,立即来报。

这一天,白秀杨正在院里看书,忽听手下来报,是林之澜去了林家总号。

白秀杨立刻动身,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林之澜离开总号之时,在门口“巧遇”到了他。

林之澜刚要上轿子,余光瞥见了白秀杨的身影,但他故意装作没看见,还是撩起了轿帘。

“林大少爷!”

白秀杨没忍住,主动开口叫道。

林之澜故作惊讶,回头一看,倒退了两步才躬身行礼道:“原来是世子。草民林之澜见过世子。”

白秀杨略带尴尬的笑道:“林大少爷无需多礼。怎么,林大少爷刚忙完生意?”

林之澜在心里念叨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脸上却还是露出了礼节性的微笑,敷衍道:“不过是些平常事务罢了。怎么,世子外出有事?”

白秀杨微微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游手好闲罢了。对了,听前几日是林九姐的生日,我也备了礼送去,不知她喜不喜欢?”

林之澜也是皮笑肉不笑道:“喜欢,舍妹很是喜欢。”

白秀杨送的是一枚白玉制的玉如意,放置玉如意的锦盒中,又附了一方绣着诗的帕子。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林之澜一打开锦盒,看到帕子,立刻酸得牙都倒了。

诗是好诗,中的。

玉,虽算不得是上好的玉,但品相尚可,雕工也勉强算得上是精细。

只是,这份虚情假意,实在是让人消受不起。

林之澜强忍恶心,让林管家随便准备了份回礼,便随手将锦盒塞到了书房的角落。

这件事,对林九娘,他是提都没提。

自己恶心也就算了,不想让九妹跟着自己一起觉得恶心。

白秀杨却没读出林之澜的心思,忙笑道:“九姐喜欢就好。那玉如意虽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却是我少年时母亲赏赐我的,我一直珍而重之的藏着。如今,能讨了九姐的欢心,也是物有所值了!”

白秀杨这话得谦卑,林之澜身后的竹笛和竹笙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唯有林之澜不动声色,只是咧嘴笑了一笑。

在白秀杨看来,林之澜的笑容似有深意,他努力想要看出点什么,却只能抓住些细枝末节,无法窥得貌。

“舍妹自幼顽劣,能得世子青眼,是她的福气。”林之澜冷冰冰的道,“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白秀杨万万没想到林之澜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自己和父亲二人软硬兼施,他居然都无动于衷。

难不成,他真的不怕忠勇侯府就林九娘丑闻一事提出退婚?

林九娘这样的出身,若是再经一次退婚,恐怕,是不可能会有清白人家愿意要她了!

如果没有后来传出的关于自己的丑闻,白秀杨的态度可能还会强硬一些。

可是如今有关他的传言流传更甚,他一时也有些底气不足。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误您忙正事了。”白秀杨强压怒火,故作轻松的道,“林大少爷若是有空,我们也可以多聚一聚。”

林之澜却是连装也不想装,冷着脸道:“那我就多谢世子盛情了!”

罢,林之澜便干脆利落的登上轿子,朝林家的方向行去。

竹笛有些不解,待白秀杨的身影消失之后,这才问道:“大少爷,怎么白秀杨也是忠勇侯世子,您方才对他的态度也……”

“也什么?”

“也有点太不客气了。”

林之澜闷闷的道:“对这种人,不能太客气。”

“可是大少爷,万一世子一生气,提出要和九姐退婚怎么办?”竹笛快人快语,“到那时候,不是麻烦了吗?”

“他要提,便让他提。他可以提,我也可以拖。只要他愿意退那十五万两银子,我自然同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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