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吴三老爷并没把话说死,可是当天晚上,林东涯便有些失眠了。

他有些烦躁的掀开了被子,坐在了床沿上。

封姨娘也被惊醒了,半撑起身子问道:“老爷,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林东涯没好气的答道:“不是做恶梦,是活见鬼了!”

封姨娘一向柔弱,被林东涯这么一说,便有些惶恐的问道:“见鬼?哪里有鬼?老爷,您这么说,我还怪怕的。”

林东涯虽然一向对封姨娘恶声恶气,但封姨娘逆来顺受,一直鲜有怨言。所以,林东涯在心里对封姨娘还是有些感情的,见她害怕,心便一软,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不是真的鬼,而是......有人看见梅娘了。”

封姨娘没反应过来,喃喃道:“梅娘?梅娘是谁?”

“就是怡心院那个野丫头的生母!”林东涯恨恨道,“原本想着能把她搞臭撵出林家,谁知道乌沛兰那么没用,偷鸡不成蚀把米,害得我也要受连累!”

封姨娘不敢多说话,只是嘤嘤的靠在林东涯怀中,柔声细语道:“我知道,老爷也是无奈......”

“可不是吗!林之澜那个不孝子,明明知道那野丫头是我的疮疤,还非得把她留在林家,打了我整整九年的脸!”林东涯猛的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来了。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二十七,就是林九娘的九岁生日了。

九年前的那一天,梅娘跪在林家大宅的门外,一跪就是大半天......

林东涯不愿意再回想那天的情景,转了话题道:“渝哥儿这几天还好吗?”

封姨娘心尖一紧,忙道:“挺好的,吃得好,睡得也好。”

林东涯叹了口气道:“之前乌沛兰还想着要把渝哥儿过继到她的名下,现在想想,还是算了,你一向贤惠懂事,渝哥儿跟着你,必然会是个孝顺的孩子。”

封姨娘心花怒放,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就差给林东涯跪下了。

“多谢老爷信任,我一定好好教养渝哥儿,让渝哥儿好好孝顺老爷!”

“行了,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林东涯想起了自己的次子,在林家排行第三的林之瀚,不禁又觉得糟心起来。

林之瀚今年十三岁,生母是祁姨娘。

祁姨娘原是庄户家的女儿,为人还算淳朴,只是生性有些愚笨。

林之瀚相貌与林东涯相似,天资秉性却像祁姨娘,迟迟的开不了窍。原本林东涯想让他早点学着做生意,也省得林之澜在林家一人独大,可是林之瀚学了半天,连算盘都打不利索,帐本都看不明白,久而久之,林东涯对他便也死了心了。

“渝哥儿再过两年,也可以开始学着怎么做生意了。你看林世珏,今年才八岁,已经像是个人精了。”

封姨娘暗暗高兴,若真像林东涯说的,将来林之渝能够独当一面,自己也就真正的有了依靠。

想到这里,封姨娘不由得打心底里庆幸自己一直安分守已,没有多余的动作。

有的时候,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安安分分等着,有时馅饼还真会掉到自己头上。

......

次日,怡心院。

“那天锁春是大少奶奶派人领到清心堂的,后来,又是春分将锁春送出去的。”林管家斟酌着字句,“至于大少奶奶为什么要把锁春带到清心堂......九小姐,我需要派人去了解一下吗?”

林九娘考虑了片刻,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算了,不管大嫂是什么用意,我都不想追究了。毕竟,只要我走了,她和大哥之间便不会再有真正的矛盾,只要他们能好好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林管家见林九娘说得真诚,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神色显出了一丝不自然。

林九娘没注意到林管家的异样,低着头问道:“锁春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九月初八。”林管家恭敬的说道,“九小姐,那海棠和鸣鹤还用再盯着吗?”

林九娘斩钉截铁的说道:“盯着,包括锁春,也要盯着。”

林管家一时有些不解,问道:“您刚才不是说,不追究锁春了吗?”

“不追究的意思,是既往不咎,并不是放任自流。若是将来有什么动作,我还是要追究的。”林九娘从怀里拿出了一叠五十两的银票,让韩嬷嬷递给林管家。

林管家连忙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道:“九小姐,您这是干嘛,每回我还没什么动作呢,您就这么大手笔,我实在是担不起呀!”

韩嬷嬷笑嘻嘻的将银票塞到林管家手中,说道:“林管家,你也不要客气,九小姐的一点心意,你不收,九小姐会不高兴的。”

林九娘也笑道:“林管家,这阵子多让你费心了,给弟兄们的一点茶水钱,不必在意。”

林管家推辞不了,只得收下,笑道:“再过几日就是九小姐的生辰了,不知九小姐今年打算怎么过?”

林九娘的生日,一向都是办得低调,因为她的生日,也是生母梅娘的祭日。

每年的生日,林之澜都会准许林九娘许一个愿望,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他就一定会办。

去年的生日,林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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