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澜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后进了伏州城。

三天三夜坐在马车上,纵是铁打的身子也被晃悠散了。

竹笛见林之澜一脸困顿,又见路边有卖冰镇酒酿的,便让车夫停下马车,给林之澜买了一碗。

林之澜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清甜,提神醒脑,长出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这路边的小摊做出来的酒酿也这么好喝。”

竹笛笑道:“酒酿这东西,要做得难喝也难!不过,要论最好喝的酒酿,那肯定是咱们林家桃花庄上的酒酿。那酒酿,带着桃花香气,甜而不腻,醇而不厚,好喝极了。”

竹笙也赞同道:“确实,我也喝过一次,只可惜桃花庄以产桃花酿为主,酒酿只是顺带着做,产量不大,一般人想喝也喝不到。上次我喝,还是沾了九小姐的光。”

提起酒酿,林之澜不由得想起了九娘。

不知九娘现在怎样了?

对于林九娘来说,林之澜如父如兄。

九年前,林九娘出生的时候,林之澜刚迎娶了蒋萱一年多,那时蒋萱刚刚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在医馆生下林九娘之后,梅娘便力竭而亡。

魏宝荃派人处理了梅娘的后事,又差人过来通知林家把孩子抱回去。

可是整个林家没有人去把林九娘抱回来,最后林之澜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带着小厮去把尚在襁褓中的林九娘抱回了林家。

当时蒋萱还在害喜,整日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一天起码要吐个五六次,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照顾林九娘。

林之澜只得硬着头皮给林九娘找奶娘,找保姆。

林九娘没有足月便出生,刚到林家时瘦得皮包骨,喝奶都没有力气,凭奶娘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灌奶。林之澜怕养不活她,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就这么一天天的磨,一天天的熬,林九娘从一个只会闭着眼睛哭的小婴儿,长成了现在的小小少女。

其间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感情,只有林之澜自己知道。

在林之澜心里,林九娘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他疼爱林九娘,更甚于疼爱自己的女儿林珃。

因为林珃有父亲母亲,有祖父母,有外祖父母,还有哥哥。

可林九娘,却只有他一个人。

他就是林九娘的天,是她的整个世界。

他忽视谁,也不能忽视林九娘。

因为,她不能没有他。

......

林之澜归心似箭,刚要开口让马夫赶紧驾车,却听见车外有人在大声议论。

“我听说林家的九小姐不愿意和忠勇侯世子订婚,前不久,想要逃婚,和外面的相好私奔,谁知道,又被家里人给捉回来了。”

“不是吧,忠勇侯世子林九小姐还看不上?难不成她是看上太子啦?”

“不是,听说她的那个相好是个淮州人士,今年二十岁出头,也是个富家公子哥儿,生得也是颇为俊秀呢......”

说的竟是有鼻子有眼。

林之澜拧紧了眉头,向竹笛使了个眼色。

竹笛会意,跳下马车,笑嘻嘻的走了过去,问道:“两位大哥,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那两个汉子看了一眼竹笛,什么话也没说,掉头就走。

竹笛“哎哎”了好几声,可那两个汉子头也不回,迅速的钻进了小巷里,立刻消失不见了。

竹笛满腹狐疑的回了马车,轻声道:“大少爷,我感觉这两个汉子不寻常,像是故意散播有关九小姐的流言的。”

林之澜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马车又缓缓的开动了,林之澜倚着窗,心情愈发沉重了起来。

林管家在信中说得很清楚,林九娘确实在给生母拜祭的时候遇上了劫匪,幸而被一个路过的,名为“幼辰”的青年男子所救。

跟随林九娘出去的,除了韩嬷嬷,四个大丫鬟,还有家丁和马夫。

林管家一向细心,对于事情经过,必定是一一询问过的。

若是有人说了谎,很容易就能识别出来。

到底是确有此事,林管家对自己隐瞒了真相,还是有人在故意散播流言?

林之澜纵横商界多年,自是知道流言猛于虎的道理。

但比流言更可怕的,是散播流言之人的险恶用心。

到底......是谁呢?

......

林之澜一进怡心院,便急匆匆的进了林九娘的房间。

林九娘正埋头抄着佛经,忽听外边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下意识的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

当看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林之澜时,林九娘不禁手一抖,差点碰倒了架在笔架上的毛笔。

“九妹,你怎么样?”林之澜几步走到林九娘身边,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见她面色红润,神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我回来迟了。”

林九娘看着林之澜乌黑的眼圈和红红的眼睛,喉头一哽,差点流下泪来。

“大哥,朔州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生意谈成了吗?”

林之澜摇摇头道:“没有,人家根本就没有诚意,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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