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妈妈的不比别人差。你可得给她争口气啊。”

她发动了车子,车子夜幕中消失了。走回楼上,打开家门,迎接我的是妈妈那双喷火的眼睛。

“刘西溪,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为什么要在同学聚会上说那些话?”

我脖子梗了一梗,迎上了她的火力:“我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那个魏学芳欺负你,当众羞辱你,难道不应该给她点儿教训吗?”

“当年的事情你又不知道,你瞎说什么?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我在洗手间里听见付阿姨她们议论才知道的。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妈沉默了。

我盯着她看,这才惊觉她苍老了很多。眼角蛛丝一样的皱纹,两鬓斑白。突然心里很酸,徐阿姨仍然头发乌亮、脸颊光润,和徐阿姨比起来,我妈仿佛比她大了十多岁。

“当年的事情,就算魏学芳不说也是瞒不住的。决定留下你的那天我就想好了,受多少苦我都认了。所以也不能怪魏学芳。”

“怎么不怪她?她要是不去告密,你也不会肄业。你要是不肄业,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职称评不上去,才五十来岁就退休了。你那些同学现在都还在工作,人人都在奔前程,没有人像你早早地退休在家,还要出去捡瓶子换钱。你看郑阿姨,人人都巴结她,求着她;你看徐阿姨刚从欧洲玩回来,下半年还打算去日本。我在努力,希望改善咱们家的生活,我也期望你能开朗起来。你才五十多岁,还有很多人生可以享受……”

“各人各命。这没什么好比的。”她猛地打断我。

“你的命本来不应该这样,就是因为魏学芳那个小人作恶多端。”

“她作恶多端,自有老天惩罚她。我不要你这么刻薄……”

“老天?哼,你又怎么知道不是老天派我来惩罚她的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种话已经过时,就应该惩罚她。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惩罚,只不过让她丢丢脸罢了。”

我妈看着我不说话,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唉,西溪,你还太年轻。做人还是应该厚道一点。你对别人越刻薄,你自己也越难受。”

我看着她说:“妈,你为什么要这么谨小慎微,你为什么怕跟人针锋相对,到最后把愁苦都憋在自己心里。活着本来就挺难的,自己就不要给自己添憋屈了。”

我一惊,觉得这话好耳熟。突然想起来,原来这是奇童的话。

说着,我收拾桌上的茶杯去厨房,背后传来她幽幽地叹息:“西溪,你变了。”

果然如李乐永所说,自从有了我们的点头认可,那些布置展位、订做礼品的活儿都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只不过承接这些任务的公司果然还是新宇北特和迅达。

自从上次和好之后,Helen隔三差五就和我通通气,通报一下情况。吃午饭时,我也常常和她们坐在一起,听她们聊逛街购物、美甲护肤之类的事情。

虽然和她们的关系有所改善,但是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利用职权之便,把公司的活儿包给新宇北特和迅达这两家公司,然后从乙方那里拿回扣,这肯定是违规的事情。可是真要写信报告给万先生,我又有点于心不安。

面对着Helen她们的笑脸,我觉得偷偷告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既然万先生这么信任我……

心里几次挣扎,还是给万先生写了一封邮件。只不过我写得不是那么肯定,只说可能Helen她们从中拿了好处。

很快,万先生回复的邮件就来了。回复不长,但是字字句句都很温暖,感谢我认真地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感谢我信任他。对于我所说的事情,他会去认真调查,不会放过每一件事,但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同时也希望我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这么做是在帮助公司,帮助同事。

看了回邮,我心里的沉重确实轻松了很多。留神观察了一段时间,Helen她们也没什么事,这件事终于在我心里放下了。

Billy回来了,坐在电脑前,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但是眉宇间似乎没那么焦虑了。看见他来上班,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围住了他,李乐永也过来跟他打招呼。

“怎么样?这次去香港有收获吗?你儿子的病确诊了没有?”

“没确诊,但是有些眉目了。大夫说现在还不能确诊,有可能是孤独症,也有可能是智力发育迟滞导致的刻板行为。”

他说起这些事,表情轻松。我心里暗暗吃惊,“智力发育迟滞”不就是呆傻吗?

显然George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又不好直接问,只好从旁说:“香港的医生怎么样?”“虽然挺年轻,但是感觉挺负责任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李乐永问。

“还能怎么办?医生说只能先观察看看吧,他让我一些我儿子日常生活的视频下次就诊时带给他看,可以帮助他确诊。”

“你还要去香港?”李乐永又问。

“咱们现在工作这么忙,去不了啊。7月底咱们不是要去深圳参加展会吗?我听医生说,那时候他们也有个孤独症的国际研讨会在深圳。到时候去了我再想办法联系他,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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