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y的座位空了好几天了。我感觉日子好过了许多。

泡上一杯咖啡,就着窗外的怒吼狂风轻轻啜着香浓温热的咖啡。Billy不在的日子真是悠哉,最好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Anne。”那个熟悉的声音叫我,是他。

我抬头应道:“李总?”

这样叫他太别扭,我不由地咬了一下嘴唇。

他的眉头也微微地皱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你现在先放下其他工作,去查一下以前的合同,把所有洛克中国以前卖出的机型、数量、价格、主要规格以及合同条款等等部整理出来。”

说完,他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我叫住他:“李总。”这次稍微适应了一些,声音比较自然。

他停住脚步。

我追着问:“是要把部合同整理一遍吗?”我的重音放在“部”两个字上。

他回过身,面无表情:“对,部。”

部?那就意味着上百页的合同记录,里面是看不懂的术语、参数。我感到自己无力去撼动这样一座大山,而且也毫无意义。

我的声音有点激越起来:“可是我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

刹那之间,办公室里的忙碌声音停止了,George困惑地抬起头来看我。Vivian拿着杯子从楼下上来正赶上这一幕。她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极不自然地坐回位置。

李乐永看着我,嘴唇紧抿,估计他不太适应有人当面驳斥他。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话了,声音越过办公区上方传递过来:

“我看了一下,过去签的合同没有整理过,数据也没有统计过。这样很不利于我们分析市场。所以我希望你尽快做好交给我。”

他的声音依然非常平静,那一种清朗悦耳、字正腔圆里面含着怒气和警告。

他的左手轻轻搭在Vivian工位的隔板上,那根熟悉的手指上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婚戒,那修长的手指曾经抚摸在我身上……心里有个声音大喊停止,但是我却做不到。

Vivian站起来说:“李总,让我来吧。这个我能做。”她的脸望向李乐永,大眼睛里放出炽热的光芒,仿佛一朵向日葵望向它的太阳。她眼中的光芒刺痛了我,我别开了脸。

李乐永看了她一眼:“你有你的事情要做。你跟George还要继续做设备科那些人的工作。”

然后他又把脸转向了我:“Anne,你来我的办公室一下。”

我无言地跟他走进了办公室。他没有径直在大班台后面坐下,而是等我走进办公室后,把门关上才走回自己的位置。

“刘西溪,”他的声音冰冷起来,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叫我的英文名。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无论我们俩过去如何,我们俩现在只是工作关系,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我希望你能努力完成我交给你的每一项任务。如果你不能,那就说明你不能胜任这个工作。不管我们的关系曾经如何,我都会辞退你,这是我当总监的职责。至于家里的困境,我会尽力帮你,但你如果坚持不接受,那我也没办法了。”

这算是一种告别吗?去年那个秋天,当我们从民政局走出来时我们的关系就已经断了。可是阴差阳错,我们又来到了这里。本不该再见面的两个人,却天天见面。心里的丝丝缠绕,过去的牵牵绊绊,夫妻不成夫妻,同事难成同事。

断了也好,早该这样。专心做好我的工作。不能再在杂志社工作了,就换一片天地重新生根发芽吧。

我痛快地说:

“好。我明白我们的关系。我只要你能像对待其他同事那样对待我,比如Vivian,”我脑中浮现他对Vivian赞许的微笑。“而不是故意刁难我,让我做些繁杂又没有意义的工作。”

他气得笑了:“刁难?你居然会这么想。该怎样对待你们是我的事情。让你做什么事情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作为上司我有必要事事向你解释吗?”

我霍然站起:“好的。我会好好完成你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的。”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了一下。

后面传来他的声音:“我会让Hank来帮你的。”我没有回头,推门走了出去。

之后的一两个星期,陆海空基本都和我消磨在小会客室里。陆海空把我的电脑暂时挪到了会客室,把各种资料也搬到了那儿。

经过开始一段昏天黑地的阶段,我也渐渐开始明白起来。

安检机器的核心参数在于钢板穿透度、空间分辨率,以及对爆炸物探测的敏感度。

不同的使用场所对这些参数的要求是不同的,当然价格也就不同。

其他的诸如电脑界面、系统的语言、外观、传送速度之类的都是小case,都能够个性化定制。

我一边整理一边开始逐渐了解。陆海空对我很耐心,我也听得仔细。自己建立了个文档把心得都记下来。有时候我噼里啪啦地敲半天,却看见他定定地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念头闪过,又甩甩头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

中午吃饭时,我们俩总是一起去地下餐厅。他让我踏踏实实地在座位上等着,然后他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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