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笨。”

&ep;&ep;娄牧之还要再说:“你这个——”

&ep;&ep;“小木头,”易知秋掐住他的后颈,眸光上调,痴缠中透着璀璨的余晖:“我们和好吧。”

&ep;&ep;“是真真正正的和好,”那声线很低,却能穿过喧嚣的环境,一声不落揉进娄牧之的耳朵里:“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蠢,我太笨了,我以后再也不跟自己较劲,也不跟你较劲了。我也不管自己配不配得上你,反正这辈子我赖定你了,你去哪里都别想甩脱我。”

&ep;&ep;娄牧之有太多话想要反驳,什么配不配得上,什么是你不好,什么蠢笨,在他心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易知秋更好的人了。

&ep;&ep;他是他生命中的月亮和救赎,能抵消他的生之苦楚。

&ep;&ep;明明舌尖还躺着这么多话,但抱住易知秋,娄牧之又觉得一切都不必再说。

&ep;&ep;他瞧着易知秋的眼睛:“赖上我了?”

&ep;&ep;重新将人揽入怀抱,易知秋搂抱得更用力:“赖你一辈子。”

&ep;&ep;娄牧之攥紧他的衣摆:“你说的?”

&ep;&ep;“我说的,”易知秋重重点头。

&ep;&ep;“你要是再骗我,我就.......”娄牧之想了想,却没找到具有威胁性的事,顿时卡了一下壳。

&ep;&ep;“不骗你,再也不骗你了,”易知秋闭上眼睛,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我发誓。”

&ep;&ep;娄牧之沉浸在他的拥抱里,听着彼此的心跳,像两棵缠绕在一起的绿色植物。

&ep;&ep;“跟我走吧。”娄牧之从他怀里抬起脑袋,突然说。

&ep;&ep;“去哪?”易知秋低头看他。

&ep;&ep;“你跟我走就是了。”娄牧之在他侧脸印下一个吻。

&ep;&ep;飞机在云层里穿梭,从透明窗户看出去的世界是纯净透明的蓝色,夕阳的脚尖踩在云团掌心,随着疾风翩翩起舞。

&ep;&ep;“我们这是去哪?”易知秋拉下挡光板。

&ep;&ep;“去私奔。”娄牧之笑着说。

&ep;&ep;“嗯?”易知秋问。

&ep;&ep;“明天再告诉你,”娄牧之揽过他的肩,“你先睡会儿。”

&ep;&ep;他们途中转机,坐上了去另一架客机,要去一个被称作世外桃源的地方。这时候穿着职业装的空乘走过来。

&ep;&ep;“先生,需要毯子么?”空乘问。

&ep;&ep;娄牧之缓声说:“麻烦给我一条,谢谢。”

&ep;&ep;折腾了一天半的时间才达到目的地,坐船进岛,这座岛屿还没过度开发,留有最原始的地貌,这里海鸥成群,芦苇遍地,好风光不断从两侧倒退。易知秋凝望着娄牧之的侧脸,一路和他十指相扣。

&ep;&ep;这样的瞬间很幸福,甚至不用说话,他们坐在同一侧,任海风吹乱额前的碎发。

&ep;&ep;今天上岛的人不多,除了他们,只有一对情侣,船停下时,正是日落时分。

&ep;&ep;“接下来呢,”易知秋看了一眼粉紫色的天空和晚霞:“我们去哪?”

&ep;&ep;娄牧之攥过他的手,牵在掌心:“我带你去一个能看到荧光海的地方。”

&ep;&ep;“荧光海?”易知秋来了兴趣:“哪里啊?”

&ep;&ep;“到了就知道了,”娄牧之一脸神秘。

&ep;&ep;穿过凭栏和海岸,走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旁。

&ep;&ep;“到了,”娄牧之停下脚步,侧头对易知秋说:“你等我一下。”

&ep;&ep;环顾四周,海天相接处,广袤而深远,夕阳淹没在海平面。

&ep;&ep;易知秋站着:“干嘛呀?”

&ep;&ep;“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娄牧之用食指点了下他的眉心:“闭眼。”

&ep;&ep;易知秋眯起一只眼睛看着他。

&ep;&ep;“不是你说的么,送礼貌要有神秘感,”娄牧之笑得眉眼弯弯:“你稍微配合我一下。”

&ep;&ep;这句话一如当年。

&ep;&ep;娄牧之原模原样地还给了他。

&ep;&ep;易知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记忆这种东西远比他想象中牢固,原来十年过去了,没有物是人非,没有事过境迁,他们依然深刻地相爱着,这是深入骨髓的爱意。

&ep;&ep;在感慨和感动中,易知秋闭上了眼睛。

&ep;&ep;眼睛看不见,但耳朵能听到周遭的一切动静,他似乎感觉到娄牧之跑远了,又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ep;&ep;“可以了,”娄牧之说:“睁眼吧。”

&ep;&ep;双眸拾起光亮,易知秋看见黄昏无声坠落,在风声肆意的海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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