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蒲公英般的毛绒雪白,月光似的在暗黑中发着柔和光芒。

&ep;&ep;这是?

&ep;&ep;它抬头,冷不丁对上一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的灯笼大璀璨金眸。

&ep;&ep;吱!

&ep;&ep;小黑鼠吓得尾巴一僵,护紧野果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这一退,它才勉强看清眼前这只庞然大物的模样。

&ep;&ep;丈高的身子直抵石窟洞顶,比它身子还长好几截的胡须一根一根犹如箭弦,能轻易撕碎血肉的利爪收在肉垫中,粗长蓬松的尾巴懒洋洋搭在地上。即便没看见利齿,但它毫不怀疑这只巨大的怪物只需要动动尾巴就能轻而易举压死它。

&ep;&ep;想到这里,求生本能驱使它再次往外挪。

&ep;&ep;它害怕的动作完美取悦了面前的怪物,长白蓬松的尾尖微弯,有一搭没一搭地上下摆动。

&ep;&ep;“啧。”金眸微扬,挑剔地打量它一圈,倨傲威严的声音满是不屑:“我当什么,原来是只丑兮兮的脏老鼠。”

&ep;&ep;蕴含着灵气的嗓音几欲震破耳膜,大白怪物无聊地趴下身子,前爪往小黑鼠方向伸展。从它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藏在肉垫里微微探出一点冰寒的白尖,脑子浮现自己腹部被利爪洞穿死不瞑目的惨样,吓得它抱着果子连连往后蹦。

&ep;&ep;它退得快,那双两座小山似的爪子不紧不慢追着它。

&ep;&ep;叮当。

&ep;&ep;清脆的铁链声响起,往前的爪子被迫停住。

&ep;&ep;“狗东西!”又轻又嗔的声音如风般响在洞内,带着丝丝稚嫩清甜的奶气。

&ep;&ep;悬着胆子的小黑鼠敏锐捕捉到,耳尖被蛊得轻颤,再想细听却没了后续。

&ep;&ep;回过神来时,眼前的大白怪物已经收回爪子,兴致缺缺转过身,无聊地趴在洞壁前。巨大的身躯似巍峨雪山,一双金眸恍若藏着灼灼烈焰,浑身上下就没一处不骇人的。

&ep;&ep;方才出现幻觉了吗?

&ep;&ep;小黑鼠挠挠耳朵,果然抖出好些水。

&ep;&ep;确定大白怪物伤害不了自己,小黑鼠抱着果子就地坐下来,仔细打量周遭的环境。

&ep;&ep;洞穴内很是昏暗,岩壁布着些许发光的磷粉,唯一的光线就是眼前这只怪物。身上白毛看上去又轻又软,还带着淡淡的柔和光晕,有着说不出的圣洁。

&ep;&ep;爪尖和鼻尖情不自禁发痒,它想起陷入棉花里的感觉,连着对这只庞然大物的恐惧感也没那么深了。

&ep;&ep;本打算偷偷看一眼的小黑鼠又多瞅了几下,这次借着昏暗的光,它发现绒白下有什么东西探了出来。两条狰狞巨龙似的玄黑铁链从怪物背部盘旋而上,暗金纹路顺链身毒蛇般缓缓流动,尾端直直嵌入两侧洞顶,怪物身躯太大,将锁链绷得又短又直。

&ep;&ep;“丑东西,还没看够?”

&ep;&ep;金眸半耷着,脑袋搭在前爪上,明明一副懒散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招鼠嫌。

&ep;&ep;小黑鼠抱着果子背过身,怪不得这家伙关在这里。

&ep;&ep;洞穴地面没有浸水,又湿又潮的阴冷寒气从四面八方拥簇而来。作为一只老鼠,小黑鼠对各种差环境适应能力确实强,但和别的老鼠不同,它打从心里不喜欢这种地方。更何况这里面没水没粮,它活不了多久。

&ep;&ep;唯一的洞口覆着淡淡的透明蓝光,它就是从这里掉进来的。

&ep;&ep;紧靠着蓝光结界,小黑鼠往外看去,幽深沉静的海水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下面是泥沙沉石,上面是深渊死水没有一丝光沉下来。

&ep;&ep;这是唯一的出口。

&ep;&ep;它会泅水,但只能坚持一盏茶。

&ep;&ep;似乎看透了它的打算,身后传来嗤笑。大白怪物舒展前肢,拉得铁链再次作响,它看乐子地道:“怎么?活腻了,想跳出去被水碾成老鼠饼?”

&ep;&ep;似乎真的看见了老鼠饼,大怪物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ep;&ep;小黑鼠并不觉得老鼠饼有什么好笑的。

&ep;&ep;“你觉得你的骨头有多硬,能抗住几息?我猜……一、二、三、四,”大白怪物比着爪子:“五息,绝对死得妥妥的。”

&ep;&ep;“不过尸体应该能飘一会儿。”

&ep;&ep;……

&ep;&ep;真烦!

&ep;&ep;小黑鼠拽下耳朵,在洞口一坐,彻底熄了出去的念头。

&ep;&ep;“不出去了?没意思。”嘶哑粗粝的嗓音依旧震耳,但放松时尾音缱绻上扬,仔细一听,好像也并非特别难听。

&ep;&ep;“正好,免得死的血肉模糊,弄脏了这地。”

&ep;&ep;小黑鼠抖抖胡须。

&ep;&ep;没水没粮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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