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躲在门外偷听的沈乔这才意识到她爹这是被革职了,革职就意味着家里没有钱了。没有钱就没有好吃的点心,没有漂亮的裙子。

&ep;&ep;简直是天崩地裂的灾难。

&ep;&ep;不行,她得尽快赚钱,支撑起这个家!

&ep;&ep;沈乔眨了眨眼,急忙向着自己屋子跑去。

&ep;&ep;不远处,少年不作声地站在庭院中的桂树后,他抬起手,手中正拿着一封书信。

&ep;&ep;上面写着:恩师亲启。

&ep;&ep;这是冯献留下的举荐信,信誓旦旦地声称只要有这封信在,蔡阁老便一定会给他机会让他大展才华。

&ep;&ep;可他只想要借助蔡阁老的力量,尽量保全沈家。

&ep;&ep;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p;&ep;谢源微微垂眸,握紧了这封信,再抬眸起来时,已经神色平静,看不出来什么。

&ep;&ep;沈乔从床头木柜上将陶罐拿出,拆下上方遮掩的红纸偷偷往里面窥视了一眼,然后从柜子下拿出一只竹筒,用长筷子引出一团圆溜溜的小东西,最后做贼心虚地将竹筒藏进衣袖内袋。

&ep;&ep;生活不易,虫虫卖艺。

&ep;&ep;虫虫是备好了,可是哪里能来的冤大头能让她宰呢?

&ep;&ep;沈乔满面愁容地走到了院子外。

&ep;&ep;竹溪村的村不大,从村东到村西只需要一刻钟。但若是从村西往外走,走到了外头的路上。

&ep;&ep;剩下的两条路一条是通往村子农田,一条路通往县里。

&ep;&ep;通向农田的那一条路上桑林茂密,满眼葱翠的绿意,三三两两的脸熟村人肩上担着胆子,将树上的桑叶采摘下来。

&ep;&ep;沈乔在村子里闲逛,四下寻找自己的客户,此时天色已黑,路上过去除了旁人院子里拴着的狗会叫两声外,连半个人影都不会见着。

&ep;&ep;因此沈乔是第一个见到回来的周亭的。

&ep;&ep;撞见他的时候青年正微微皱着眉,低着头走路下险些撞到了柳树上。沈乔一把将他拉住,避免他额头受苦。

&ep;&ep;他恍惚抬眼,木楞地发现原来自己的鼻子险些与柳树贴身接触。

&ep;&ep;他缓缓转过身,在夜色中辨别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与自己家相背的村东。

&ep;&ep;沈乔见他三魂丢了七魄,笑着的杏眸中带着三分戏谑:“你怎么这幅样子?难道是在书院被夫子训斥了?”

&ep;&ep;周亭眼睛盯着沈乔,脑子还在神游天外,心不在焉地回复道:“我在想,咱这边有没有什么名医……”

&ep;&ep;周亭寻医的想法不是第一天就有了的。

&ep;&ep;每次他与老师出行,老师就一定会带着熏香,有时身体不适便会将熏香点起。

&ep;&ep;他听着老师身边的人说,老师一直在寻找一位能治疗他头疼的名医。

&ep;&ep;此番来到金溪县这么远的地方也是为了这个。

&ep;&ep;想了想,他又摇摇头,自嘲笑道:“就算有名医也得重金才能请动,我不过是个乡野小民,竟然跟着老师去了几次宴席便做起痴梦来了。”

&ep;&ep;沈乔一个激灵,连忙抓住他胳膊。

&ep;&ep;“谁说没有名医!”

&ep;&ep;周亭狐疑看来。在周亭看来,沈乔就是个妹妹,哪里能认识什么名医。这般口出妄言,肯定是为了博得关注。周亭平时常与舅舅家来往,深深了解那些子侄们的小心思。

&ep;&ep;清俊端方的青年轻轻揉了一下她发顶:“我知道你是宽慰我,但这可不是能闹着玩的。”

&ep;&ep;沈乔将他的手撇开,噔噔踩上柳树下寻常叔婆们闲坐唠嗑的石头上,站高之后,气势也蹭蹭拔高,哼笑一声,胸有成竹地大声一喊:“骗人是狗,你让他来便是!”

&ep;&ep;“汪汪!”

&ep;&ep;隔壁院子中,大黄兴奋地叫起来。

&ep;&ep;—

&ep;&ep;晨光熹微,渔翁踏着露水前往江边,忽听得一阵铃声脆响,起目四望,旷野之中,一辆绮丽奢靡的马车从小径上驶来,车檐下,四角铜铃作响之声在晨间微风中涤荡而开。

&ep;&ep;马车前后,数十名黑衣侍从骑着黑马在马车旁随侍护卫,伴随着马车的速度缓缓而行。

&ep;&ep;宽阔的车厢中,阴会水倚靠在柔软的缎子靠垫上,身边只带一名十八九的小内侍从旁服侍。

&ep;&ep;一阵晨风吹过,马车苇帘上的铃铛轻响,精致雕花的帘子掀起了几许缝隙。

&ep;&ep;阴会水随意地掀开帘子,向着车窗外看去。

&ep;&ep;万亩良田,排列整齐,远处青山绵延,云雾缭绕。早晨的曦光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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