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温家司机笑着应下:“小槿来了,快坐好,今天太太特意交待了要快点送你回去。”

&ep;&ep;闻言,温槿低低嗯了声。

&ep;&ep;轿车缓缓驶动。

&ep;&ep;没注意到温槿细微的情绪变化,司机边开车边同她聊道:“听说太太又请来一位厉害的钢琴老师来家里做客?”

&ep;&ep;“嗯。”温槿坐在后排点点头,回话,“是位国际上很出名的钢琴音乐家。”

&ep;&ep;“那可真厉害。”司机笑着道,“先生和太太对你可是真好,小槿,知道你喜欢弹钢琴,到处去请名师来教导。”

&ep;&ep;温槿平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蜷了蜷,没说话。

&ep;&ep;她侧头盯着窗外,似是无声叹了口气。

&ep;&ep;作为国内gdp排名前三的现代化城市,南厦的城市地面交通发达,高架桥纵横交错,两侧全玻璃幕墙的大厦高楼鳞次栉比,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ep;&ep;过去十七个年头里,好像都是这样,她坐着昂贵的私家车穿梭在大大小小不同的城市里,跟随着父母进行一场又一场的音乐演出,享受鲜花、掌声、赞誉,像一只永远不停的陀螺。

&ep;&ep;盯着望着窗外熟悉的繁华风景飞速往后倒退,温槿感受到车的速度一点一点慢下来。

&ep;&ep;前方市政府在修路,车辆行驶缓慢,有些堵车。

&ep;&ep;“哎哟,这好端端的怎么修起路来了。”

&ep;&ep;司机看了眼时间,打灯左行,为了赶时间,绕远走了另一条不堵的路。

&ep;&ep;温槿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ep;&ep;没过多久,手机叮咚一响,又把她昏昏沉沉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ep;&ep;她睁开眼,下意识瞟了一眼车窗外。

&ep;&ep;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四周的环境都有点陌生了。

&ep;&ep;他们现在正行驶在高架桥上,而远处视线所到之地,低矮的房屋密集,窗贴窗,墙挨墙。

&ep;&ep;印着脱色的“敏姐发廊”“盲人专业按摩”的广告牌在狭隘的楼栋缝隙间苟延残喘地闪着微光,密密麻麻的电线杂乱相交,像是缠绕而上的藤蔓。

&ep;&ep;偶有面色蜡黄的中年人费力蹬着三轮车从小巷内进出,速度缓慢。

&ep;&ep;瞧着那边,温槿觉得,似乎是天色都更暗了点。

&ep;&ep;在南厦市生活了十七年,她还从来没有去过那儿,甚至根本不知道,在如此繁华的城市里,居然还会有这样落后拥挤的地方。

&ep;&ep;她惊讶看着远处,疑惑出声问道:“司机叔叔,那里是……未拆迁完的老城区吗?”

&ep;&ep;她猜测,应该是南厦市发展起来后,还未来得及动工改造的老城区。

&ep;&ep;前面司机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ep;&ep;随即他收回了目光,解释:“那边啊……那边是咱们南厦市里头的城中村,小槿。”

&ep;&ep;温槿微怔。

&ep;&ep;城中村。

&ep;&ep;原来这里就是方才放学时江巧玲说的城中村么?

&ep;&ep;“城中村是一个城市最为混乱腐烂,最为肮脏不堪的地方。”

&ep;&ep;“那边大多数都是违规聚集的建筑,地方小,人口密度却很大,导致警察治安工作难以展开,所以成了各种违法犯罪活动的温床。”

&ep;&ep;看女孩懵懵的样子,司机还好心和她解释了一通。

&ep;&ep;……

&ep;&ep;远处。

&ep;&ep;“哎哎哎,靳哥,就高架上那车,是不是电视上说的挺贵一牌子?”

&ep;&ep;一闪一闪的“盲人专业按摩”广告牌下,挑染着一撮小黄毛的男生半蹲在翘起的井盖旁边,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朝高架上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扬了扬下巴。s

&ep;&ep;小黄毛身旁,不知道谁家扔出来的破洞烂沙发上,吊儿郎当躺了个少年。

&ep;&ep;天气太炎热的缘故,少年腰腹间的黑色背心下摆卷起,露出截精干劲瘦的腰肢。

&ep;&ep;被小黄毛喊着,那少年眼皮只虚抬了下,于远处驶过的黑色轿车的车身上不轻不重扫过一眼。

&ep;&ep;“不认识。”

&ep;&ep;他移开目光,没什么感情说了句。

&ep;&ep;……

&ep;&ep;温槿从窗外收回了视线。

&ep;&ep;她看向手机,上面是覃珠刚刚发给她的钢琴曲曲目,说是让她在车上先熟悉一下,等会表演给菲洛老师看看。

&ep;&ep;她打开了后座的车载音乐播放器,选了几首钢琴曲来听。

&ep;&ep;车内,钢琴曲悠扬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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