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富贵繁华不过流水落花。嫔妾不过是就戏论戏罢了。”

&ep;&ep;甄嬛的话头显然是不想和华妃继续纠缠了,否则这好好的一出戏,反倒成了她和华妃你来我往地打擂台了。

&ep;&ep;华妃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讽刺道:“莞贵人饱读诗书啊,连词曲戏文都信手拈来,真可称得上是后宫状元!”

&ep;&ep;甄嬛有些动摇了,她没料到华妃是一点儿余地都不给自己留,追着她讥讽个不休,有些委屈地看向她的好姐姐沈眉庄。

&ep;&ep;“莞贵人爱在诗书上用心,皇上也喜欢,华妃娘娘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ep;&ep;眉庄出言像是相助,让华妃别再和甄嬛过不去了,可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ep;&ep;昭嫔难得听到沈眉庄阴阳怪气,放下手中的茶杯也跟着说道:“是呀,莞妹妹醉心诗书自然与皇上聊得来些,不比姐姐我呀,平白听了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浑话。”

&ep;&ep;昭嫔也是个会嘲讽人的,后宫女眷皆以驯顺为德。甄嬛如此卖弄文采,本就逾矩,如今满场的闺秀虽不及她的才情,但大多也是家中悉心教养、饱读诗书过来的。大家为了守规矩谨遵妇德,才压抑少女本心;她仗着皇上的疼爱倒是可以随心所欲,让人如何不羡慕嫉妒呢?

&ep;&ep;甄嬛默默地不说话,昭嫔和华妃的位份皆在她之上,她若强行辩驳,反而会被抓着把柄,万一华妃再治她一个犯上之罪,倒是不划算了。

&ep;&ep;“莞贵人,她只是喜欢诗词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ep;&ep;敬嫔像个和事佬,谨慎地插了一句,登时就被华妃瞪了一眼,她只能微微低头,装作没说过这话一般,继续认真听戏。

&ep;&ep;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瞥向对面坐在后头的夏冬春和淳儿,她俩一个吃吃喝喝、一个专注看戏,仿佛都没将这些刀光剑影听进去。

&ep;&ep;真是惬意啊......

&ep;&ep;*

&ep;&ep;腊八日,阖宫嫔妃觐见太后。

&ep;&ep;我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那件青绿色绣荷花的宫装,配同色的对襟马甲。这白色的风毛马甲,我原是分不上的,亏得夏冬春是个能在内务府说上话的,才分给我一件。

&ep;&ep;今日觐见太后,我的穿着也不至于太艳俗难堪。

&ep;&ep;“惠贵人、莞贵人、曹贵人向太后请安!”

&ep;&ep;如今站位分明,眉庄有孕第一次在正式请安的场合居于甄嬛之前。

&ep;&ep;“祝太后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ep;&ep;太后看了一眼眉庄,又看了一眼甄嬛,眼神中的打量意味分明。恐怕还在因为甄嬛小产害得宜修称病不出而看她们这抱团的二人不顺眼。

&ep;&ep;即使眉庄怀着身孕,太后也没有多留意关照。毕竟,当初眉庄在皇上那儿是力争要求严惩幕后指使之人的。

&ep;&ep;“穆常在、萱常在、淳常在向太后请安!”

&ep;&ep;夏冬春家世在我之上,即使我们如今平级,她还是居于我之前。我们一道向太后行大礼,谨遵规矩。

&ep;&ep;“祝太后凤体安泰、福寿永年。”

&ep;&ep;我以为说完这吉祥话就完了,没想到太后突然开口。

&ep;&ep;“许久不见穆常在了,如今还在抄佛经吗?”

&ep;&ep;我有一丝惊讶,夏冬春什么时候私下见过太后?怎么我完全不知道?难道是夏日众嫔妃都在圆明园时?夏冬春独在宝华殿礼佛,恰好遇上了同未离宫的太后?

&ep;&ep;不过,夏冬春最近忙着和淳常在聊天吃蜜饯果子,自她回了延禧宫,我从没见过她抄过什么佛经。

&ep;&ep;“谢太后关怀,臣妾最近在抄《大智度论》,若太后喜欢,臣妾即刻命人送一卷来给太后。”

&ep;&ep;什么?《大智度论》?我从未听说过。

&ep;&ep;我懵然看向前面侃侃而谈的夏冬春,有些不认识她。

&ep;&ep;“精进者,谓心练于法而不懈怠。你能如此勤勉,很好。”

&ep;&ep;众人皆意外地瞥向夏冬春,谁也没有想到,从来难开金口的太后,居然当着所有的嫔妃夸赞她。

&ep;&ep;“如法制财而用于布施等,为身精进;断悭贪等恶心,使不得不入者,为心精进。臣妾比不得莞贵人能为皇上出主意节俭用度、施粥济民;臣妾唯有戒贪戒痴,修养身心。”

&ep;&ep;我抬眼看向夏冬春,疑道:这还是我日日面对的那个夏冬春吗?她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ep;&ep;她是一夜开窍了吗?连在太后跟前告状都告得这么不着痕迹?不仅暗暗指甄嬛为了讨好皇上,插手前朝之事,还把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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