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顾月淮回眸看了他一眼,端起篮子里的水喂给晏少棠,空间井水颇有效果,入腹后小姑娘就安静下来,老老实实抱着她的脖子,也不害怕外头烦人的喧闹声了。

&ep;&ep;百无聊赖时,顾月淮看到桌上的报纸,拿起来一看,目光不由微微一凝。

&ep;&ep;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周兰市针织总厂厂长程先旭拖欠银行款项逾万元》,程先旭,这人她上辈子是知道的。

&ep;&ep;周兰市针织厂始建于五十年代,厂里职工足有数千人,生产种类繁多,有棉织物,合成纤维织物,甚至毛衣,夹克等等,甚至产品销售还出口到了国外。

&ep;&ep;这家国营工厂不说在周兰市,就算在全z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厂。

&ep;&ep;据她所知,程先旭起初是想要扩厂,就和银行贷了一笔款项,可惜,工厂扩建到一半的时候,信贷政策改变,款项要收回,程先旭资金链断裂,厂扩不了,贷款还不上。

&ep;&ep;针织厂一夕之间接口全部断裂,数千工人的工资都发不了。

&ep;&ep;程先旭也从人人崇敬的国营大厂厂长变成了拖欠债务,人人喊打的老赖,许是落差太大的缘故,程先旭跳楼自杀了,他爱人早年就死了,家里只留了三个孩子。

&ep;&ep;她会知道程先旭的事,其实也和程陵有关。

&ep;&ep;起初她没在意,也没把程先旭和程陵关联到一起,如今想想,程陵这么出名一个人她居然才刚刚想起。

&ep;&ep;上辈子,程先旭拖欠工人工资,最后全是由他大儿子程陵还上的。

&ep;&ep;他不止还上了贷款,还在几年后,乘着改革的东风,成了第一批下海商人。

&ep;&ep;后来,他做起了服装生意,混的风生水起。

&ep;&ep;顾月淮半眯着眼,陷入思索。

&ep;&ep;程陵居然是未来的商业大佬,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ep;&ep;她短期内的目标是找个工作,毕竟72年做生意是不可能的,想正经生活就只能在国营厂找个工作,不过工作指标都是有限的,怎么进还需要好好筹谋一番。

&ep;&ep;当然,未来改革开放,生意是肯定要做起来的。

&ep;&ep;她没接触过生意,却有须弥空间,就算再废柴,也总能挣到钱吧?

&ep;&ep;做生意,少不了人脉和人才,程陵显然两者都算,意外之下和未来大佬牵上了线,以后做生意也可以请教请教。

&ep;&ep;思索间,程陵回来了。

&ep;&ep;他一脸倦怠,想到多如牛毛的债务,脊背似乎都要被刚刚的催债工人给压弯了。

&ep;&ep;不过,进屋时看到顾月淮时,还是强打起笑容:“顾同志,真不好意思。”

&ep;&ep;顾月淮摇了摇头,抱着晏少棠起身:“程同志太客气了,我今天还要带少棠回家,就不留了,下次来周兰市我再过来。”

&ep;&ep;闻言,程陵讪讪一笑:“我们要搬家了。”

&ep;&ep;顾月淮一怔,心道也是,债务欠了这么多,还都还不上,继续住在这种地方不过是徒留话柄罢了。

&ep;&ep;就在这时,程陵突然发出一声轻咦:“你的表……”

&ep;&ep;他脸上表情很复杂,几乎不用多问,他都能认出顾月淮手上戴着的,正是他昨天送到寄卖店的手表,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既酸且喜。

&ep;&ep;酸是心酸,自己日日擦拭的手表,这么快就戴在了别人的手腕上。

&ep;&ep;喜是心喜,顾月淮的人品他还是信的,表到了她手里,应该能得到爱护。

&ep;&ep;顾月淮哑然一笑,想了想,把表从手腕上褪了下来,递给程陵。

&ep;&ep;“我看你对这块手表感情很深,想来卖掉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你救了少棠,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喏,物归原主。”

&ep;&ep;一块手表,既还清了程陵的相助之恩,又能借此博得他更多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ep;&ep;程陵却是连忙摇头推拒:“不必了,原本卖它一次已经是心痛至极,你若再给我,为了还债,我依然会第二次卖掉它,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它跟着你。”

&ep;&ep;话落,他微微正色:“顾同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

&ep;&ep;顾月淮看他说话真心实意,的确不是口不对心,便没再坚持。

&ep;&ep;两人面面相觑后,又相视一笑。

&ep;&ep;顾月淮沉思片刻,客气道:“程同志为人诚挚,是个能结交的。我家在青安县,大劳子生产大队,以后你要是碰上什么难处,都可以去找我。”

&ep;&ep;程陵愣了一下,旋即看了顾月淮一眼:“那就先谢谢顾同志了。”

&ep;&ep;顾月淮摇了摇头,抱着晏少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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