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伙看我头上的伤,现在还渗血呢,医生说我失血过多会贫血,人一贫血就容易没力气,陈茵用地里的土块砸我可一点没手软,她这是存心要我死啊!”

&ep;&ep;“而且我刚刚只是多看了她和田静一眼,她就对我下这种狠手!”

&ep;&ep;“我知道!她肯定是怕我和主任告状!”

&ep;&ep;“告状?告什么状?”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包括陈茵和田静,不明白好好的打闹事件怎么突然变了质,更不知道顾月淮闹得是哪一出。

&ep;&ep;顾月淮清了清嗓子,看向田静和陈茵,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ep;&ep;“我们伟大的领袖说了,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ep;&ep;“我们要以奋不顾身的英雄主义精神,战胜小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爱国家,爱集体!试问,社员们都在积极的劳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只希望年底能多分点粮和菜的时候,田静和陈茵在做什么?”

&ep;&ep;“她们在说闲话。”

&ep;&ep;“你们瞧瞧,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她们俩干了多少活?”

&ep;&ep;“陈茵也就算了,队里处分她无工分上工,她心里不服气不想多干也正常,那田静呢?她干的这点活值八个工分?”

&ep;&ep;“她少干,积极参与劳动的社员们就要多干,这难道不是一种剥削?”

&ep;&ep;“如果田静和陈茵不受到处分,那以后大伙都有样学样,那年底分到大伙手上的粮还能有多少?想一想吧,人人都这样消极怠工,对咱们大队的净损失会有多大!”

&ep;&ep;顾月淮这一番话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ep;&ep;田静瞳孔一缩,面色难看至极。

&ep;&ep;她怎么都没想到,顾月淮竟然会把一件小小的争执上升到损害整个大队的地步。

&ep;&ep;什么积极参与劳动的社员,说的好听,在场的谁没偷奸耍滑过?她这分明就是给众人抬高帽子,好把她和陈茵践踏进泥里,让她们俩当整个大队的罪人!

&ep;&ep;陈茵更不济,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只觉得自己完了。

&ep;&ep;黄凤英一时也被顾月淮激昂的话给震住了,感受到社员们再度亢奋起来的情绪,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复杂,以及对田静和陈茵的怜悯。

&ep;&ep;顾月淮以前不显山不露水,不过是不想和人一般见识,如今这利嘴一张,这俩小丫头片子真是一个回合都挡不下来,唉,不知道雷大锤这回用啥借口要人?

&ep;&ep;王培生双手背在身后,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向顾月淮。

&ep;&ep;大队里社员爱偷懒是常态,记得他曾经刚下乡的时候,问过一个坐在田埂上抽旱烟的贫农,问他为啥不好好干活,反而偷奸耍滑。

&ep;&ep;谁知,那贫农回了他一句:“干了活,年底分粮,有我多少?”

&ep;&ep;他被挤兑的哑口无言。

&ep;&ep;每人每天干的活没定量,但工分却是已经分配好的,壮劳力十个工分,妇女老人八个公分,半劳力一天五个或者六个工分,导致干活全凭自觉。

&ep;&ep;大部分人心里都在想:别人偷懒我不偷懒,那我不是多干了?

&ep;&ep;大家没有效率意识,几乎都想着磨洋工,导致年年收成低下,解决不了缺吃少穿的贫穷状况,社员们吃不饱,对集体劳动没信心,偷懒的情况就愈发严重。

&ep;&ep;他作为队里的治保主任,不是没发现这样的情况,但偶尔抓出一两个偷奸耍滑严重的进行鞭策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大伙怨声载道。

&ep;&ep;今天顾月淮闹这么一出,竟然误打误撞激起了社员们的忿忿。

&ep;&ep;他只需要严惩田静和陈茵,杀鸡儆猴,再让她们各自拿出一些粮食或者粮票,当做奖励,表扬一番顾月淮这种举报偷懒社员的行为,那往后大家互相监督,日子总能好。

&ep;&ep;这么一想,王培生心头的喜意就忍不住翻涌起来。

&ep;&ep;他轻咳一声,指着地里密密麻麻的野草道:“顾同志说的没错!田静,陈茵!你们出工不出力,严重拖了我们生产队社员的后腿,这种行为必须进行严厉的批评和处分!”

&ep;&ep;陈茵吓得脸色惨白,想辩解,可看着她一早上拔出的稀稀拉拉的杂草,又觉得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ep;&ep;田静倒是冷静,她看了看王培生,突然娇滴滴地哭了出来。

&ep;&ep;“王主任,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从小到大穿的都是姐姐剩下的衣裳,今天好不容易穿上新衣裳,怕拔草弄脏,我这是非常不对的‘资本主义思想’,对不起。”

&ep;&ep;“我愿意接受队里给的处分和批评,也会好好写检讨书!希望大家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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