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纪方酌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师兄说,酒量都是练出来的。”

&ep;&ep;“的确有这样的说法。”

&ep;&ep;老师傅又躺了回去,懒得跟孩子计较。

&ep;&ep;纪方酌已经成年了,他管不着,也不用管了。

&ep;&ep;这是一个天生就会从高墙里飞出去的孩子。

&ep;&ep;哪怕出生折断翅翼,哪怕羽毛未丰,只要他想,他就能飞起,去到灿烂的天光下,成名在望。

&ep;&ep;“传统封缸酒的市场,就这样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师傅伸出手掌,比划着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如今要是没有列入非遗名录,得到国家支持,也许……再没有你的下下代来传承了。”

&ep;&ep;“传承……不止是技艺。”

&ep;&ep;“是记忆,是感情,是我们的文化。”

&ep;&ep;他笑着,朗声道:“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是这样啊。”*

&ep;&ep;纪方酌似懂非懂,那时他对师傅充满无限钦佩,下定决心要好好钻研。

&ep;&ep;可到了二十四岁,他却仍然还未懂得。

&ep;&ep;“哥,你们感情真好。”

&ep;&ep;陶莹莹嘴甜,打断了纪方酌的回忆。她笑嘻嘻道,“想必很快就会抱上宝宝了吧!”

&ep;&ep;纪方酌抿了抿嘴,内心直道:

&ep;&ep;在苏年回来前,他还是找个时间对陶莹莹讲清楚为妙。

&ep;&ep;他如今除了酿酒的时候比较正常,还多了一个特例——

&ep;&ep;那就是在苏年面前,他也勉勉强强维持着君子形象的。

&ep;&ep;并不想轻易打破,谢谢。

&ep;&ep;他站起身来甩了甩沾满熟糯米的双手,有点烦躁,但无济于事。

&ep;&ep;糯米和酒曲粉末黏黏糊糊站在他的手心,若是苏年在的话,此时定是会主动贴心去拿张帕子,浸湿来给他擦手的。

&ep;&ep;纪方酌叹口气,认命般道:“莹莹,收拾一下竹篓。待我净一下手,我们就进山。看看太阳落山之前,能不能在山里找到蓼草。”

&ep;&ep;“蓼草?”陶莹莹点点头又道,“是酿造‘蓼乡酒’的原料?”

&ep;&ep;“正是。”

&ep;&ep;纪方酌答道,“你既已入纪家酒庄,做了学徒,那么须得明白纪家蓼乡酒是如何酿出。”

&ep;&ep;陶莹莹立刻睁大双眼跑上前,“您说,我定然谨记。”

&ep;&ep;“蓼乡酒的原料除了白糯米,最为关键的便是特制酒曲,名为白蓼。原料是大麦和天然蓼草。大麦易得,蓼草难寻。近几日我在村中缘溪走了走,发觉溪边并未生长天然蓼草。蓼乡傍山,既名为蓼乡,许是这蓼草就在山中。”

&ep;&ep;“听闻山深有食人肉的秃鹫,我们莫要入林,只在山脚处探寻一番便好。”

&ep;&ep;“是。”陶莹莹用力点头。

&ep;&ep;很快二人便带上竹篓和镰刀,到了山脚。

&ep;&ep;蓼乡并无猎户,这座山显然少有人踏足,泥土结实平整,密密麻麻缠绕着不知什么植物的藤条。老树根系粗壮,像血管一样爬满树干附近的土地,在地面上节节狰狞凸起,阻挡来者的脚步。

&ep;&ep;稍不注意,就会绊倒,一头栽进深深的灌木丛和枯枝藤条当中。

&ep;&ep;前几日下过暴雨,即使已经过了好些天,脚下断裂的木头还是湿漉漉的。这些老树枝繁叶茂,树荫蔽天,遮挡之下湿气重重,显然不宜久留。

&ep;&ep;“当心一点。”纪方酌抛给莹莹一把长钩,让她充当支撑,以免滑倒。

&ep;&ep;他小心剥开面前的树枝,仔细在脚下探索蓼草的踪迹,一边找一边提点道:“蓼草的叶片近似于针形,边缘有腺毛;有的生长着淡紫色小花,花的形状……”

&ep;&ep;话音未落,只道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

&ep;&ep;卧槽。

&ep;&ep;纪方酌始料不及回头,突然脚下一滑,竟踩中了一根湿滑的木头。

&ep;&ep;他再也站立不稳,摇摇晃晃地栽进了灌木丛中!

&ep;&ep;……好痛。

&ep;&ep;他感到膝骨传来一阵彻骨刺痛,来不及查看伤势,强忍起身去看女孩的情况。

&ep;&ep;“莹莹,你没事吧?”

&ep;&ep;“我……啊,师傅你怎么了!”

&ep;&ep;莹莹吓坏了,连忙跑上前来,眉心皱在一块儿,难过得不知所措。

&ep;&ep;她哭丧着脸:“对不起……我刚刚看到了一个……怪物。被吓到了。”

&ep;&ep;“没事没事。”纪方酌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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