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家 (1/3)

&ep;&ep;“大小姐！”

&ep;&ep;码头，一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朝着人群里款款而来的少女挥手示意。

&ep;&ep;少女气质出众，头上戴着顶卷边儿的羊毛帽，棕色的长款西装风衣衬得人格外时髦又精神。

&ep;&ep;“翠翠，许久不见都快认不出你了。”

&ep;&ep;秦如玉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记得离开江陵时，她还是个只到自己腰那儿的小豆丁，如今时间一晃，她竟窜得这样高了。

&ep;&ep;“大小姐，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ep;&ep;翠翠巴掌大的小脸一红，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棕色小皮箱，一路叽叽喳喳地带她来到秦家落败后刚租没多久的小院子。

&ep;&ep;数月前，她还在学校里上课，没过几日便收到爹娘的来信，信中寥寥数语知会她秦家落败了，一切缘由皆来自她那个爱好赌成性的亲爹。

&ep;&ep;没办法，她只好放弃留学，回到江陵照顾病中的双亲。

&ep;&ep;经过警署查封的秦家宅邸，厚重的朱门上，两张白色封条分外扎眼。

&ep;&ep;“大小姐，您也别太伤心，至少我们都还好好的。”

&ep;&ep;时至今日，翠翠仍会感叹秦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秦家虽不如首富梁家富庶，但好歹也是一方富贵，唉，说来说去，秦家落败还是得归咎于秦老爷好色好赌。

&ep;&ep;“嗯，我知道。”

&ep;&ep;秦如玉笑得勉强。

&ep;&ep;“到了，大小姐。”

&ep;&ep;翠翠推开眼前稍显破旧的木门，嘎吱一声，头顶掉下不少木屑和灰尘。

&ep;&ep;踏过高高的门槛，院子的全貌映入眼帘。

&ep;&ep;租下来的房子并不大，四四方方的三进院落，正房里住着她爹娘；耳房里住着她二姨娘与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东西厢房一间则住着早逝三姨娘的女儿，而最后一间便是她自己的。

&ep;&ep;“那你们睡哪儿？”

&ep;&ep;如今居住的地儿还没秦家宅一半大，除了那几间房，似乎也没多余的屋子供丫头们住。

&ep;&ep;“我和其她丫头都睡柴房里。”

&ep;&ep;翠翠挠挠头，毫不介意与旁人挤在狭小局促的柴房里，秦家虽垮，但也比曾经在自家照顾五六个弟弟妹妹轻松自在许多，她不挑。

&ep;&ep;“...辛苦了。”

&ep;&ep;秦如玉眼眶发热，本想着把衣兜里几枚铜板给翠翠买身衣裳，东厢房里忽地窜出一少女，素衫麻花辫，脸蛋还同记忆里一般清丽可爱。

&ep;&ep;“昭霂姐姐！”

&ep;&ep;小少女猛地扑过来，将她撞了个趔趄。

&ep;&ep;“若春，阔别许久，长得是愈发可爱了。”

&ep;&ep;瞧着她白嫩嫩的双颊，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心里不住感叹年岁小就是好，皮肤这般嫩滑，同鸡蛋羹似的。

&ep;&ep;“昭霂姐姐，我好想你啊。”

&ep;&ep;秦若春生母是三年前病逝的三姨娘，她完全继承了她娘亲的模样，柳眉杏眼，面似白玉，小小年纪便能窥见日后美貌。

&ep;&ep;她用力抱紧秦如玉的腰，声音甜腻。

&ep;&ep;“我也是。”

&ep;&ep;听见两人声音，秦夫人欣喜地踏出正房，小跑着来到自家女儿跟前，握住她一双手难忍泪意，“昭霂啊，我的乖孩子，是爹娘对不起你啊...”

&ep;&ep;“娘...”

&ep;&ep;多年不见，秦家横遭变故，秦夫人短短几日就憔悴许多，面色暗淡，鬓边也掺了几缕银色。

&ep;&ep;秦如玉一阵鼻酸，轻轻抱住她的肩，“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p;&ep;“说得轻巧，家里但凡存了点儿钱，你那不成器的爹就拿去赌钱喝花酒了。”

&ep;&ep;二姨娘曹梦茹讥讽的声音传到两人耳朵里，她抱着怀里足月大的男婴，往日漂亮的小脸也是蜡黄一片，双颊微微凹陷，眼底疲惫难藏。

&ep;&ep;“梦茹！正良可是秦家老爷，说话注意着点。”

&ep;&ep;秦夫人冯月莲低声呵斥，即便秦家已不负从前荣光，仍要摆出主母架势。

&ep;&ep;“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前两日我将珍藏的镯子卖了，本打算去买条鲜鱼回来熬汤下奶，可一不留神，那钱又被秦正良拿去赌钱！我儿可怜啊，饿得整日啼哭...”

&ep;&ep;说及伤心处，曹梦茹低头抹掉眼泪，爱怜地抚摸着襁褓里的男婴，“我儿真是苦了你了，好不容易来到这世上一遭，没想到...”

&ep;&ep;“二姨娘。”

&ep;&ep;秦如玉虽不喜曹梦茹，但她说得也在理，秦